头发吹干,商陆卷起吹风机线,“睡觉好不好?”
柯屿又点点头,心理模糊地想,商陆怎不劝他?诸如想开些,会过去,没什大不,放宽心,过段时间就好……像这样老生常谈。
室内开着冷风机,他躺上床,身上盖上薄被。商陆坐在床沿,“要不要陪你睡?”
柯屿倦极地闭上眼,眼睫毛苍白眼底留下黯淡浅影,他点点头,开口说这久以来第个字:“嗯。”
商陆脱下T恤,躺进他身边,让他枕着自己胳膊,两臂交环。柯屿被他圈着,呼吸间都是他气息,觉得很安全。
“柯屿。”商陆叫他声。
柯屿眼睫颤下,仍旧是垂手坐在床沿。头发在滴水,商陆取过吹风机,“把头发吹干,好不好?”
柯屿点点头。
吹风机声音响起,在帐篷内显得嘈杂。商陆先在手上试风温,才抓起他缕头发。
柯屿微微侧过脸,将头发往他那边更靠近些。商陆眸中隐约点笑意:“怎这乖?”
才冲冷水澡,整个人都散发着沁凉寒气,半干头发凌乱地搭着,黑色发尖上,很缓慢地滴下滴水珠。
但是盛果儿束手无措,因为柯屿似乎听不到她声音。
以前也不是没有入戏得厉害时候,但本质并不样。过往他要面对,不过是说服自己那些真其实是假,而今天他要面对,是要欺骗自己那条被亲手杀掉生命没什大不。
他过去多善于说谎,但今天却骗不自己。
盛果儿性子直,打热水时听到造型助理不屑地说:“太矫情吧。”她冲上去硬邦邦地说:“如果有天你需要亲手杀掉你养大宠物,衷心祝福你可以不这矫情。”留下两人个目瞪口呆个满面涨红。
其实不怎睡得着。
与其说是睡觉,不如说只是闭着眼
柯屿没说话。
“babe小时候养只豚鼠,就是荷兰猪,很可爱,跟她长得很像,”商陆调小风速,温和地说着:“有天,她心血来潮,拎着它笼子,带它去草坪上野餐。那只豚鼠忽然跑,跑到别墅后面山上去,怎找都找不到。
“babe哭很久,觉得是自己害死它,后来就不再养任何小动物。带奥丁从法国回来时,她很喜欢,天天陪它玩,但始终没有说过自己是它主人。”
那条杜宾犬。柯屿有印象,它吓他,因此他碰断商陆罗汉松。虽然名义上主人是商陆,但显然直都陪在明宝身边。
“有些事情,发生过就是发生过,它留下印记,可能几天、几个月、几年就会消散,也可能这辈子都会记得,不要去对抗它,就让它留在你生命里。”
木头似地站几分钟,水都变温,帐篷门掀开,果儿回头看去,是商陆躬身进来。
“陪他,你去睡觉。”
见果儿神色迟疑,商陆温和但严厉地命令她:“睡好起来上上网,看看有没有人发相关。”
果儿出去后,商陆把帐篷门拉上。这是双层结构,分内帐和外帐,外账原本是支着,当作天幕,商陆把外账拉链也拉上,形成个封闭金字塔,外面人窥探不究竟,也看不到他们影子。
昏沉光线中,只有圆锥形蓬顶泄漏下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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