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倒立时候,身上会长出叶子,手掌会生出树根……扎进土里,不停地、不断地……嗯,胯下就要绽放出花朵,所以会打开双腿,彻底打开……”
睡梦中她听到英惠声音,起初那声音很低很温柔,等到中间变成小孩子天真声音。可是到最后,却变得跟野兽咆哮似什也听不出来。这种有生以来最强烈厌恶感促使她睁下眼睛,但很快又睡过去。这次她梦到自己站在浴室镜子前,镜子里自己左眼流着血,她赶快抬手去擦拭,但镜子里自己却动不动,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鲜血直流眼睛。
听到智宇咳嗽声,她摇晃着站起身,走回卧室。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很久以前英惠蜷坐在卧室角落处样子。她把握住孩子像抽风似举在空中小手……没事,她小声嘀咕着。但不知道这是在安慰孩子,还是在安慰她自己。
没有其他可能去地方呢?比如,父母家。”
“父母家很远……如果有必要话,再联络家里人。”
她挂断电话把手机放进包里,走出放射科后她抱起儿子。几天来,体重减轻孩子浑身还在发烫。
“妈妈,很棒吧?”
因为发烧,孩子脸蛋儿泛红,他期待着妈妈表扬。
“是啊,你点也没乱动。”
听到医生说不是肺炎后,她抱着儿子在雨中拦辆出租车回到家。进家门,她赶快给儿子洗澡,喂完粥和药后,早早地哄睡孩子。她没有丝余力为失踪妹妹提心吊胆,儿子连续病五天,她也整整五天没有好好睡觉。如果今晚智宇还不退烧话,就要到大医院住院观察。为应对紧急状况,她提早把医疗保险证和智宇衣服整理出来。就在这时,医院又打来电话。时间已临近九点。“找到人!”“真是谢天谢地!”“按照之前约好时间,下周会去探病。”
她出自真心地向护士道谢,但因为疲劳过度,声音显得有些低沉和不耐烦。挂断电话后,她才意识到那天全国都在下雨,发现英惠地方也在下雨。
虽然没有目睹,但不知为什,脑海中却能清楚地浮现出那幅画面。她给呼呼直喘孩子换整夜湿毛巾,自己偶尔也会昏睡下,睡梦中她看到像灵魂样在雨中若隐若现树林。黑色雨水,黑色树林,被大雨淋湿灰白色病人服,湿漉漉头发,漆黑山坡,英惠跟鬼样站在那里与黑暗和雨水融为体。天终于亮,她摸摸儿子额头,当手掌感受到股凉意后,她这才放下心来。她走出卧室,来到客厅阳台,愣愣地遥望着黎明破晓前淡蓝色曙光。
她蜷起身体躺在沙发上想要再睡会儿,在智宇醒来前,哪怕只能睡上个小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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