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灯亮间。
他以为自己出门忘记关灯——或者说是扎西以为他怕黑,细心地提前帮他打开灯。
然而随即他发现错,亮着灯是另间卧室。他精神振,在瞿嘉絮叨声中走完最后三级台阶,顺利挂掉电话。考虑着是直接打招呼好还是等下再说,木门便吱呀声,从里面转出个沐浴着灯辉高大身影。黑色高领修身针织衫,宽肩窄腰,露出隐约胸肌,手里还拿着个衣架,似乎正在整理衣物。
咚声,手机掉在地上。
叶开口气提不上来,心脏疯狂跳动,定定地看着陈又涵半晌才问:“……怎是你?”
瞿嘉:“你个人住会不会有危险?”
“不会,这两天有邻居要来。”
“邻居?”
“支教大学生。”叶开懒得解释,随便诌个最能让瞿嘉放心说法。
“藏餐吃不吃得惯?听说都是吃糌粑?宝宝要不你还是快点回来——”
声,此起彼伏地叫着。
第二天姜岩带着他满山村转悠。修建半小学工地上,有几个工人蹲在墙头砌砖。
“好像土豪这两天要过来。”
叶开讶异地挑眉:“不至于吧?”
姜岩失笑:“看你也是不至于。”
“今晚上吃牦牛火锅。”
瞿嘉闭嘴。
叶开又转上层狭窄楼梯,里面隐约传出扎西和他妻子低声用藏语交谈声音。
瞿嘉终于再找不到能叮嘱,啰里八嗦地下总结陈词:“总之你要好好照顾你自己,按时作息,衣服要穿暖,记得随时补充葡萄糖和红景天,肺水肿不是开玩笑……”
叶开敷衍地“嗯”声又声,手揣在羽绒服口袋里微微出汗。
看来不仅是个心善土豪,而且还是个尽心尽力土豪。
叶开顺手揪下片叶子:“刚好请教他些问题。”
他第天就累得够呛,结结实实地感受把当初姜岩个月走坏双亚瑟士、天天占领朋友圈封面荣光。日落后他步数已经超三万,成功登顶,被众人疯狂点赞。瞿嘉连发十几条微信,会儿问他脚起泡没,会儿问他鞋子带得够不够,会儿又突发奇想要给他安排个阿姨过来。他吃过饭,干脆给瞿嘉回个电话。牦牛发出哞哞叫声,瞿嘉:“你跟动物住起?”
叶开边笑边不得不解释这就是藏民习俗。
转过层楼梯,整栋屋子悄然无声,昏暗电灯下,副藏服卓玛少女油画挂在刷明黄色粉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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