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平缓丘陵重挨着重,彝族村寨错落在山头,块块田垒随着起伏山弧线被切割。悬崖之下,金沙江浑浊江水滔滔怒吼,云海极低地蔓延过蓝色树梢,飘向远处天际线下莹白色石卡雪山。
叶开甚至都没有问陈又涵带自己去哪里。
三个小时后,雨停,车子驶下盘山公路,平缓滑入平原间黑色笔直柏油路。云团压得极低,几乎像是贴地。在明与暗交融混沌光线中,村庄逐渐密集,两侧原野上开满火红狼毒花,黑色小藏香猪不怕车,拱着鼻子满地乱钻。
高大蓝色路牌指示向香格里拉。
叶开从瞌睡中清醒,屁股坐得有点麻。他睁眼清醒会儿,歪过脑袋看着陈又涵侧脸。
叶开无语:“你自己要问!”
“问你就夸?你他妈不会编两句骗吗?”
靠,凶死。
叶开愤怒地说:“你那大声干什!”
陈又涵被激得呼吸急促,紧闭着唇喘数息,才低哑而平静地说:“对不起,是嫉妒。”
普拉多驶上盘山公路后,刚才还晴朗如洗天空马上飘起蒙蒙细雨。
叶开披着陈又涵比他大号外套,困倦地蜷缩在副驾驶座上。车厢里打冷气,他整个人都被衣服包住,看上去蔫头巴脑地乖巧。陈又涵开得不快,分神去握他手,冰冷冷。
“肿。”叶开微妙地调整下坐姿,眉头蹙,眼尾淡红未消,看着有点可怜。讲话还带着鼻音,补充说:“发炎。”
陈又涵瞥他眼:“没出息。”
两根手指而已,这都肿,到酒店还怎有命活?
眉骨高而鼻梁挺直,眼窝深邃,漫不经心看人时候也让人觉得腿软,不是害怕,是天生上位者侵略性和雄性荷尔蒙双重作用。只是被随意地瞥过,可能就已经想好跟他上床用哪种姿势。
从他从小就知道陈又涵很英俊,审美第次
叶开哑声,在脸上做出表情前猛地把衣服扯过头顶蒙住脑袋。
黑暗中,他用力抿着唇角,但笑意还是点点偷跑出来。
深呼吸调整好情绪,衣服拉下来时已经恢复面无表情状态,冷艳道:“们只是玩玩而已,你嫉妒什嫉妒。”
陈又涵搭在窗沿手掩住唇角,遮去自己微妙笑意,正经地说:“有道理。既然如此,去酒店你最好让玩得尽兴点。”
都在瞎聊,每个字每个语气每句话都在挑拨对方已经游走在欲望之海钢索之上,恨不得下秒就掉下万丈悬崖抵死纠缠在濒临死亡快感中再去声声地说爱。
“是你好凶。”
陈又涵更觉得无辜。除嘴上功夫,他哪里不收着劲儿?副想要到极致却不敢轻举妄动样子,生怕把他折腾疼伤怕。
他略微琢磨过味儿来,漫不经心地问:“Lucas是不是不太行?”
脸下子烧得慌。叶开闭闭眼,心里很绝望。事到如今,他真觉得自己对不起Lucas,甚至不配再和Lucas当朋友。做不出背后凭空诋毁人行径,他被逼上梁山无路可退,只好咬牙切齿地回应:“……他行,很、行。”
陈又涵扶着方向盘手用力紧握下,过两秒才平复好内心那瞬间受到冲击和嫉妒,淡淡地说:“现在在山上,别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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