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曼看他眼神温柔得要溢出水,从包里摸出个很厚红包递给陈又涵:“这是宁市老辈礼节,知道你不缺钱,但这个必须收下。”
陈又涵多少年没收过红包,两手接过,发现红包封面上烫着个丝绒“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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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黄昏时降落温哥华。提取行李后穿过乱糟糟人群走向出口,兰曼和瞿仲礼举着牌子迎接他们。白色光洁卡纸板,黑色马克笔,上面并排写着叶开和陈又涵名字,中间有个爱心相连。
兰曼先拥抱陈又涵。
人岁数上来,身高总会越来越萎缩。
陈又涵觉得兰曼似乎是矮许多,贴心而绅士地俯下身与她抱抱。兰曼清瘦身子被他搂在怀里,苍老但保养得当手在陈又涵后背轻拍拍:“又涵,们等你两年。”
陈又涵被她这若有似无句轻叹弄得哽咽下。陈家没有这年长长辈。他母亲宁姝是个身世成谜孤儿,奶奶早逝,爷爷年轻时心力耗得厉害,也没有很长寿。他把叶家长辈当做自己长辈来对待。兰曼体温、香水味、柔软发丝、慈祥但依然清亮聪慧双眼,前所未有地让陈又涵觉得自己是个小辈。
形,叶开忍不住笑起来。陈又涵席话又轻又低沉地贴着他耳边说,旁人都听不到,只觉得这两人腻歪得没救。
“高兴?没高兴再编几句,编满五个小时。”
叶开无语,冷眼看他:“你编,五个小时够你编到八十岁。”
陈又涵哄得信手拈来,但有股漫不经心真诚,他牵动唇角:“八十岁有什好编,像外公外婆那样就可以。喝喝茶,养养花,夏天去看雪山,冬天去海边晒太阳,还有什?”他沉吟,声音低下去:“等你八十岁,得活到九十六。酒是戒,从明天起烟也戒吧。”在叶开发顶亲亲,哄着哄着怎把自己给哄伤心?他话没讲全,等他过九十六走,叶开怎办?他还有十几年好过。……他个人怎过?
叶开在薄毯下搂住他,不动声色地,并不刻意。随即自然地说:“八十岁就够。”仰起脸,干净脸上平静而天真,“八十岁也是高寿吧,又涵哥哥?”
瞿仲礼随即也抱上来,兰曼有点失态,眼睛很红,瞿仲礼把她抱进怀里,哄小姑娘样地说:“不哭不哭,曼曼,你看又涵是不是快赶上年轻时那帅?”
兰曼破涕为笑:“你比他差远!”
四个人都笑。
叶开说:“又涵哥哥,你还没有打招呼。”
陈又涵便依次叫过“外公”、“外婆”。
陈又涵听不下去,心口疼得厉害,不得不笑着轻描淡写地掠过:“不说好不好?”
叶开依偎着他果然不再说话。
半晌,陈又涵听到他轻声着说:“会找不到你。别让找不到你。”
空姐进行客舱服务,经过他们时违背职业素养地多看两眼。只觉得般配。从骨子里透出般配。她眼看到爱情,回机组时打消给陈又涵递电话号码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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