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才说要将云氏赐下去,七郎爱惜颜面,总不好立刻就抬举人。”
太后想想,吩咐宋嬷嬷道:“你亲自往教坊司去趟,若她确实美貌非常,过些日子做主就是。”
皇后毕竟是她中意,稍微等段时日也算是全皇后颜面。
“这两个冤家,个比个叫人头疼。”太后歪在软枕上叹息句,“是造什孽,把年纪还要替他们操心这些?”
要是皇帝如常般宠幸六宫,她也懒待去管他是不是瞧中个身份低微舞姬,谁叫这个儿子这让她放心不下呢!
”
她为皇帝选这两个皇后,除同样出身簪缨世家,性子简直是天差地别,个太能吃醋嫉妒,失皇后应有体面被废,而另外个却又因为前车之鉴,对待皇帝过分循规蹈矩,呆板得没有半点风情,连着她选出来人也不讨皇帝欢心。
“论说起来这该是皇后不是,陛下数月不召幸嫔妃,不见她张罗着选秀,反倒是操心起自家兄弟纳妾事情来。”张太后顺着游廊走回内殿,“秦二郎也没甚出息,那教坊司舞姬能有多好,风口浪尖上还巴巴地向自己妹子讨要,没得叫皇后难堪。”
昨夜宴席还未过半,张太后就借口乏累回宫,后面事情也都是从身边人处知道,她身子向硬朗康泰,只是素日威严甚重,有她在那里坐着,嫔妃们也不敢对皇帝有什献媚讨好举动,还不如自己早些回来歇息,叫这些小辈尽兴些。
“奴婢听说这次姑娘是教坊司林教习新推选上来人,确实有几分出众。”宋嬷嬷笑吟吟道:“就连官家也特意留下来问几句,赏赐好些东西,今天那姑娘不愿意去侍奉国舅,听闻也是圣上允准。”
“官家毕竟是娘娘孩子,”宋嬷嬷笑着宽解道:“就算是官家到八十岁,娘娘样是要替圣上操心。”
……
云滢是病着去坤宁殿,等她回来之后,反而“病”得更厉害。
林教习准她几日病假,给她辟出个单间
“七郎对宫人向仁厚,既然这女子并非心甘情愿,他准也是常理。”太后沉吟片刻:“皇帝就没再说些别什?”
宋嬷嬷摇摇头:“官家与皇后尚有事情要说,就叫云氏回去,只是官家后来又吩咐人赏赐些糕饼钗环给云氏,大约还是有几分怜意。”
有些事情禁不住细究,她原以为皇帝只是为有人弹劾国舅事情与皇后置气,现在看来也不尽然,皇帝有那两分意思人,转手就被皇后赐给别人,这或许只是桩巧合,但帝后之间情淡,没什事情也能多想出来什。
皇帝万寿节必然是要留在坤宁殿中,当晚要主动召幸旁女子总是拂皇后颜面,可惜皇后也是个不知道变通,既然要大度,那索性就大度到底,该叫云氏去伺候陛下才是,明知道自己准备好养女被人比得黯淡无光,何苦还要强撑着拿出来搏?
就算是秦二郎中意于这个女子,那也没有臣与君争道理,官家顾着皇后颜面没有直接召幸,皇后却应允自己兄长要求,选两个被比下去女子去侍奉君王,七郎是天子,最是心高气傲,虽然不愿意明说,但哪里会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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