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她之前是做熟,不过到福宁殿之后就没再弄过,太后突然这样吩咐,叫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连忙站起身来,轻声问道:“不知道老娘娘是要嫔妾抄录什经书,嫔妾定照做。”
“云美人既然懂事,你叫她去做就算。”太后语气淡淡,并不像是说笑,“每日卷《地藏王菩萨本愿经》,想来二月花朝节时候总能凑出二十余卷,七郎贯最是孝顺,要是知道嫔妃在宫中替他尽孝
杨太妃正坐在太后妆台前,张太后反而是站在妆台前替太妃细细勾勒眉尾线条。
太后这样松散地见她,想来是心情还不错。
“起来罢。”太后斜睨她眼,松开杨太妃下颚,啧啧称赞:“怜怜,这些年过去,你瞧吾还是没有老眼昏花。”
云滢偷偷瞧眼菱花镜中太妃,她随着杨充媛住在庆和殿时候见过杨太妃几次,她虽然已经有五十余岁,可保养起来同未及四十女子也不差什,这位太妃贞静和蔼,像是已经失去打扮兴致,并不做什花卉彩妆。
但现在,她远山眉间被人用小笔点朵梅花,用珍珠为蕊,胭脂为瓣。润泽胭脂轻匀在她脸上,淡化岁月年纪。
是熟读圣贤书,可心胸气量也未必就达到无欲无求至臻境界。
他寄人篱下,心思比般宗室子弟更加敏感,皇后对他未必便是片好心,若不是皇帝不准,只怕他这个时候早就被放逐到边关去。
窗外月光柔和地照射进来,蓦然叫他想起福宁殿中那曾经见到旖旎。
即便圣上夜间并没有再召新人侍寝,恐怕今夜父皇内廷之中也没有几位娘子能睡得安稳。
……
“娘娘技艺当然是不会差。”杨太妃见到云滢到来也不觉得有什惊讶,起身同太后分坐在罗汉床两侧,含笑招呼她过来:“好孩子,坐得近些。”
云滢依言落座,宫人送到她手边茶还未来得及饮上口,就听见坐在上首太后同太妃闲话家常:“云美人从前是你带过段日子,既然充媛最近病,不如就叫她替你抄写佛经还愿罢。”
太妃似乎怔怔,而后才接上太后话:“这些事情叫宫人去做就算,七郎现在正疼这孩子呢,娘娘把她拘到那里去茹素吃斋,七郎怕是要在心里怪不知体恤。”
云滢也替杨太妃抄录过些经书,知道她身体初春时节常发喘症,常常会叫人抄经诵经祈福,杨充媛也偶尔会抄录几卷为太后太妃祈求康健。
宫里娘娘会在祈福时候发愿到定下日期之前刊印多少经文、布施多少银钱,但抄经大多数还是叫小辈来做,自己抄上两卷也就够诚心。
云滢本来想着多睡些时辰,可被云佩消息弄惴惴不安,第二天早就到清宁殿问安。
太后积威日久,她又是太后做主人,哪怕今日并不是后妃到清宁殿请安时候,也得先去向太后谢恩。
所幸今日杨太妃正好也早早过来陪张太后说话,有另个人在,总叫云滢有几分安心。
“嫔妾给太后娘娘,太妃娘娘请安。”
她今日连珍珠花钿也没有戴,只稍微擦点香粉,画宫中时兴眉型,连首饰都能省则省,鬓边只簪两朵象生花,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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