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要是怕蜂蜜与药性相冲,服药后拿蜂蜜水清口就好,”即便太后态度温和,云滢也低着头不敢直视:“蜂蜜经不得长时间炖煮,奴也不敢在太后寝殿用炭,就拿袖子遮,若是再冷下去就换壶来。”
“奴在教坊司时候也会得些伤寒,那时候教习常常会备些蜜饯来压住苦味,不过那东西太甜,反而叫人容易呕吐。”
太后不知道要什时候醒过来,因此汤药直在炉上拿文火煨着,云滢对于药理虽然只知道粗浅皮毛,但这些生活常识还是有。
药越炖越苦,蜜饯却是甜得腻人,两者同存时候非但不会压制住口中那股苦味,反而会叫人觉得恶心,想要干呕。
她在教坊司有林芳烟偏爱,做嫔妃之后夜里常常劳累,从来没有这伺候过皇帝,但并不妨碍云滢知道该怎做才会叫人觉得心里熨帖。
更多是君,而非丈夫与婆母,这话只有借着般人家母亲教育女孩子话来说才会显得不那僭越。
民间娶妇入府后,无论寒冬酷暑,娘子们都要站在婆母屋檐下立规矩,这在皇宫中几乎是很少见,比起嫁给平民为妻,这样偶尔侍疾已经称得上对年轻女孩子们优待。
太后不知道是有些逗笑还是人生病之后容易对人多些和善,少点计较,她吩咐云滢不必跪在地上伺候,“你母亲虽然出身略低,但还是会教导孩子。”
云滢和早些年服侍过皇帝文郡君同侍疾,文氏比她位份低上许多,却是她在这里候着,哪怕太后不知道另位侍疾是谁,也清楚若是两人起,云滢该是位份稍高些那个,便多问几句。
“怎只有你在这里?”太后微不可察地皱下眉:“皇后这次只单排你个?”
像是袖子里藏温水保持水温这种事,其实是她在圣上书房中寻到那些话本里发现。
不过云滢也不敢告诉太后,这种作法出处是书生体贴位宿醉花魁,拿茶水给她解酒用、赢得她芳心手段。
她偶尔也不太理解为什官宦人家不许小姐看这些书消遣,有些时候这些男子视角言情话本并非全无益处,学些甜言蜜语来讨好婆母有时候也有奇效。
太后轻声笑,“水冷让下人再换壶就是,你是七郎嫔妃,哪用得着做这些事情?”
她对这种讨好虽然也不是不受用,但觉得云滢还是有些小家子气,做嫔妃眼界也没有养出来,
云滢摇摇头:“文郡君不凑巧来小日子,妾看她有些坐不住,怕她在太后面前失仪,就请宋嬷嬷帮她寻处小榻先躺躺,等过些时候再叫她来替手。”
这已经快到交接时候,尚且还是她在这里守着,想来也没有起过叫文氏过来心思。
文郡君在宫中几乎没什存在感,想来皇后也不会特地记着她日子避开安排,太后倚在枕上并不言语,过些时候才同她道:“怀里藏着是什东西?”
宫妃衣袖比起前朝大袖已经有很大改变,暗袖里要是藏什东西,是很容易被人发现。
云滢微微顿住,她伸手从自己衣袖中拿茶壶出来,“回娘娘话,是方才您用来清口蜂蜜水,妾怕您晚间用安神药时候觉得苦,就调配壶藏在袖里,等您醒时候再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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