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真有这份心,就该用到皇帝身上去,在清宁殿也是无益。”太后稍显讥讽地说道:“官家如今心都在前朝,难道云美人还要去后宫干政吗?”
皇帝在前朝内宫将御史上奏事情都驳斥回去,说并不存在这样回事,然而他要是真不相信,就该立刻处死那对夫妻,永绝众人之口,即便是错,谏官恐怕也不敢直书皇帝认错人纰漏,只好将错就错,这件事情以后谁也不敢提。
然而圣上派人将他们秘密关押起来,七郎到底信不信这些流言蜚语,已经是目然。
云滢几次见到太后,她除在对待皇帝皇后时多些慈爱,平常言行都符合位高不可攀上位者,不大会用这种刻薄语气训斥嫔妃。
恐怕还是有些生圣上气。
皇宫奇珍异宝无数,怎会吝啬杯蜂蜜饴糖,哪用得着她来这样殷勤?
云滢摇摇头:“妾在官家身边伺候时候见陛下并不喜欢人浪费,两蜜糖在宫中虽然不算什,可在民间已经十分珍贵,奴怕您不高兴。”
“再说您好不容易能歇歇,奴劳烦清宁殿宫人做事难免喧哗,要是吵到娘娘,恐怕还不如不花这份心思。”
太后垂下眼眸,皇帝尚没有她膝头高时候,她便教导皇帝该自律节俭,因此圣上对于自己用度向十分克制,不过七郎对其他人并不会过多严厉要求,甚至对太后格外恩养,清宁殿份额供给是没有上限。
“粥饭,当思来之不易,确实不该奢靡铺张,”太后深深地望她眼,缓缓开口:“你得到皇帝如此宠爱,尚且能这样,已经很不容易,难怪七郎疼你。”
她听这等让人难堪话也没有立刻难堪,深吸口气,露出个还算得体笑容:“老娘娘病中多虑,官家这些时日最挂念不是前朝,而是清宁殿。”
“陛下就算偶尔到妾那处坐坐用膳,见到道娘娘喜欢用膳都会格外留意,与妾会说几句您为什喜欢。”
云滢最大优势就在于她那双含情眉眼,她若肯稍稍笑些,就叫人觉得自带许多真诚,“官家有时候问起太医,闻安则喜、闻危则忧,嫔妾蠢笨,都能瞧得出来。”
女人总是敏感些,太后所在意事情无非是皇帝竟然不曾亲身来过清宁殿探望,因此觉得那些表面上留心还是有演给外人看成分,但她是皇帝目前宠爱嫔妃,皇帝同她在起时候还是很多,做戏也不用做到
她对云滢感觉虽然没有多好,坏倒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毕竟皇帝近来临幸群玉阁颇多,云滢生育皇嗣是最有可能,她多少存些期盼。
“正是因为官家宠爱,妾更应当想官家之所想,忧官家之所忧。”
多亏太后这些时日是没有精力、也有些不愿意去管皇帝近况,否则皇帝暗里送这多不合规制珍品到群玉阁,她把自己说得再怎贤良淑德也没有用处。
云滢说着这些冠冕堂皇话,倒像是把太后准备拿来训导教诲她词提前念样,太后原本想要教导她番,现在倒也没什兴致。
她在宫中多年,也知道大约是不可能有人主动请缨到夜里来照顾个老婆子,如果有,大概也是为在皇帝面前多些存在感,赌份圣上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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