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辈子其实经历过战乱、离别与宫变并不算少,皇帝本来是四平八稳性子,深夜造访母亲寝殿,若不是极大军机要务,大约也是不会来烦她。
“倒也不是像阿娘所说这样严重,”圣上看向太后,无论如何,张太后与他还是有着三十余年母子情分,他欲言又止,“阿娘,叫服侍人都下去罢。”
太后逐渐严肃神色,她缓缓开口:“你们都下去,守在外面。”
回心堂还有先帝当年些衣服可以叫皇帝替换,圣上看眼江宜则,“朕进去更衣,你把那两个人传进来,把刚才对朕说过话再对太后说遍。”
江宜则应声,击掌传唤,长生与芸儿浑身都被雨打湿,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样,太后对长生根本没有印象,反倒是见到他身边那个女子,不由得疑惑,同坐在自己下首杨太妃道:“你瞧瞧,这孩子是不是有点像贵妃?”
回心堂原本这个时候已经将灯烛全部吹灭,然而此时却明烛高举,太后与太妃披衣起坐,重新整顿妆容与衣饰,端坐在上首同皇帝说话。
“七郎,夜里宫门都已经下钥,你是有什要紧事情,这个时候还来回?”太后皱眉去看他,稍微有些心疼:“你瞧瞧你自己,身上都被雨打湿,江都知是怎伺候得皇帝,竟叫官家这样不体面?”
太后如今夜里睡得早,今天太妃来陪她下棋,正好逢上大雨,她也没叫人回去,留人在回心堂道歇。
只不过太后卧榻之侧只有先帝能睡,所以张太后只在自己卧榻外面又设张床,让杨太妃睡在外面,既不妨碍两人说话,又能宽敞些。
两人本来都是睡得早、起身也早人,但是今夜同榻而眠,竟也有许多说不完话,人老,就容易回忆过往事情,她们在宫中这样久,伴着内殿桌案上留着盏烛光,说说旧事就能聊到很晚。
“娘娘说是,确实像得很,”太妃瞧着也吓跳,勉强同太后打趣道:“要是不知道,大约还以为是贵妃同胞姊妹。”
太后微微皱眉,如果不是动摇国家事情,其实倒也不会太叫人惊慌:“你们都是在哪里服侍宫人,有什事情要上奏?”
“奴婢是凝清殿供奉官长生,”长生不顾身上衣裳紧贴肌肤,叫人如浸冰泉般寒冷,他向太后
谁知道才刚要睡下,就有守夜宫人来报,圣上车驾往回心堂过来,有要事与太后相商,弄得两人连忙起身,匆匆梳头发换上衣服就出来。
江宜则听见太后心疼圣上,句话也不敢分辩,直接跪倒在地上。
他这路心惊胆战,相比于圣上这路面色,太后这句半句责备简直就是春风过耳。
宵禁这种东西对于皇帝而言当然是没有什约束,他面色阴沉,看着太后亲自拿帕子来擦自己身前被雨水打湿地方,神情才稍微缓和点,扶太后坐下:“阿娘不必如此,不过是场雨,哪里就能把人淋坏?”
“那也不成,快叫长富去给你拿身干净衣裳来,什样急事叫你这个时候赶过来?”太后迭声地叫人去拿衣裳和靴子来,看着皇帝位置附近水滴落湿圆圈叹气:“是北边边关出事,蠕蠕派兵犯边境,还是京城生变,有人意图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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