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车厢座椅不多,车厢两边各有排,是硬质塑料,椅背靠着车厢壁,严丝合缝地固定在钢制支架上。
高中生踹上去,哐地声,座椅纹丝不动。
地铁车厢座椅装得无比结实,宁鸽光是看着,就觉得不太可能踹得下来。
有人说:“算,弄不下来,还浪费时间。”
每个人都抬头看看显示屏上正在秒秒倒数倒计时。
玩家们被拉进副本时,身上东西也早被系统过滤过遍,身上带着包全都没。
没有东西可扔。
那个缩在座椅旁高中生忽然站起来。
他旁边座椅旁,当扶手金属栏杆上,铆着块隔挡用有机玻璃。
高中生对着它踹脚,再踹脚。
他俩把个看着已经死人顺着车门扔下去。
有他俩带头,好几个人也站起来,起动手,把车上尸体个接个地扔到车厢外。
差不多清空,秃顶男走向角落里个蜷缩着不动姑娘。
满身血男人跟过去,刚抓起她胳膊,就忽然说:“等等,这个好像还活着。”
他把人放下,伸手探探姑娘鼻子,“还有气。”
倒计时开始,车厢里所有人都沉默着。
过足有分钟,终于有人说话。
是个秃顶男人,白衬衣上蹭着血,头上有限几根头发留得很长,原本应该翻山越岭地搭过去盖住头顶,现在狼狈地耷拉在耳朵旁边。
他说:“要不咱们抽签吧?是死是活,全都听天由命,命里该着抽到下车,也怨不着谁。”
抽签是个相对温和主意。
“还是抽签吧。”秃顶男人说。
“抽签?用什抽?”有人讽刺地说,“再说谁来做签子,做签子人会不会偷偷动手脚?”
“你们谁爱抽谁抽,”个又高又壮男人忽然说,“反正不下去。”
满身血男人呵声,“那你说怎办?大家起死?”
壮汉说:“还能怎办?都自己凭本事活着,门开着,有能耐就把别人弄下去。”
那块有机玻璃终于碎,从架子上掉下来。
高中生把它捡起来,扔到车厢外。
秃顶男十分无语,“就那小块,还是塑料,这能有多少份量啊?”
高中生像没听见样,兢兢业业地把座椅旁其他几块全都踹下来,扔出去。
扔完,他又开始踹座椅。
秃顶男拎着姑娘脚不肯撒手,“都成这样,就算活也活不多长时间,扔吧。”
他们要扔活人,宁鸽忍不住出声。
“其实先不用扔人,要是超载真是超重意思,先把东西都扔再说。”
秃顶男看看四周,有点不屑,“什东西?你说还能扔什东西?”
这节地铁车厢装修简洁现代,还真没什东西。
主要原因是,现在剩下人都不是善茬,而且打过架,每个人都筋疲力尽,实在没力气再来回。
他旁边坐着个强壮男人,浅色夹克上全是斑斑点点血迹。
他说:“抽什抽?超载不就是超重意思吗,先把这几个死人扔下去再说。”
车厢地板上还有好几个刚才斗殴时倒下去人,不知是被打还是踩踏,都躺在那里,没有动静,查票员也没有理他们。
秃顶男站起来,对满身血男人说:“搭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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