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既明说:“深夜不适合谈这个。”
“哪里不适合,”林月盈满不在乎,“你不会以为深夜只适合谈人性吧?”
秦既明说:“不然呢?深夜找你谈性才是丧失人性。”
“秦既明,你总是把简单问题严重化,”林月盈说,“怎就上升到丧失人性阶段啦?你道德感好重喔,不要这尴尬嘛。”
秦既明看她:“你不觉得尴尬?现在你那红耳朵是怎回事?别告诉是热
“秦既明秦哥哥,”林月盈主动卖乖,套上八百年用不次小围裙,要帮忙起洗菜,她不会做饭,只能清洗蔬菜水果这样打打下手,“错,不该跑去看那场成人秀。”
她低着头,乖乖巧巧,老老实实地洗着蔬菜。整个嫩嫩球生菜,她层层往下剥,层层剥掉谎言、欺骗、借口、理由,啪,脆脆生菜球茎在她指间被折断,只留下坦诚心。
秦既明在处理那只鸭子,头也不抬。这样成人话题,倘若坐下来面对面谈,未免有些尴尬。秦既明麻利斩鸭,斩骨刀寒光闪闪,折着剁开残肉碎骨。秦既明双手,能弹钢琴能敲键盘,在他眼中,以上两件事和剁肉也没有区别。这样双无差别做事手自然不会娇嫩,薄茧叠硬皮,他自己都觉得粗糙。
拥有双柔软嫩手主人在他旁侧,听话地剥着生菜球。
从小照顾到大人,此刻正抬着头,眼巴巴看他。
在已经做充分功课秦既明面前,林月盈没有丝毫可以狡辩余地。
依照现在情形,车上不适合继续再谈这个话题。她做事情和态度,极有可能令秦既明气血翻涌,影响驾驶。
秦既明让林月盈稍等等,等到家后,他再和她深入讨论这个话题。
而在这之前,她还有足够时间来思考,来想出令他消气理由。
林月盈还想用买食材这种事情来拖延,遗憾秦既明没能给她这个机会,他已经打电话去常去店,委托店主挑只鸭。
秦既明在最叛逆青春时期,就成日日夜夜督促她洗澡洗脸好好刷牙兄长;等到她最敏感多思青春期,秦既明又接她到自己身边,成岁岁年年照顾她学习起居监护人。
他们是这样关系。
斩好鸭子入锅,沸水煮开,预备焯水。清洗煮掉层浮油血腥后,才能继续煲汤。
秦既明洗干净手,斟酌再三,开口:“按照常理来说,不应该和你谈性。”
林月盈惊讶:“你昨晚想和聊这个?为什昨天晚上不讲?”
经过时,店门口稍稍停,拿就走。
终于到家。
秦既明挽起袖子,直挽到肘关节之上,露出手臂——他右边小臂上有道伤疤,缝合不过几针,但他属疤痕体质,有点伤病就容易留下痕迹,即使用再好防增生药膏,也无太大用处。
疤痕体质人,身上每个无法磨灭痕迹都有忘不来历。这个疤痕,林月盈和他同样记忆深刻。小时候,林月盈跟大院其他孩子起学爬树,吊在树上不敢下,秦既明借邻居家梯子,去抱她,那梯子单薄,扶梯子小孩没保持好平衡,他落地时跌下,只顾着抱紧林月盈,自己手臂在花坛边缘铁丝上划深深道。
林月盈肚子狡猾,在看到这条疤痕时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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