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只当是王及回来找耳机,毫不设防地打开门,声音清脆:“王及,你——”
黑色羊绒大衣内是同色系平驳领西装和马甲,暗灰色衬衫、领带系端正。
克劳斯金色头发好像照亮这方声控灯不太灵敏区域。
他看着景玉手里蓝牙耳机和香肠:“这晚,要去拜访别人吗?”
克劳斯语气如此自然,就像他们中午刚刚见过面。
从始至终,她就没有继承仝亘生那“高贵、不能断根”姓氏。
景玉独自费力地贴着春联,她身高不够,贴门联和横幅时候比较费力,必须踩着大椅子。好在对面邻居也在贴,声令下,把自己正在读大学185高个儿子直接送给景玉,帮她贴。
邻居是今年刚搬过来,景玉和人聊许久,才知道对方姓王,帮她贴对联叫王及,就读青岛大学医学院。
巧是,俩人读高中还是同个,同级学生,英语老师也是同个。
不过班级离得远,彼此间没怎聊过天。
话问她:“大嫚,咱这儿啤酒好哈还是德国鬼子啤酒好哈?”
景玉响亮地回答:“咱们!”
啤酒屋老板就喜欢她这样回答,临走前,还拿打包盒装些腊肠、炸丸子之类年货,叮嘱:“大玉啊,回家路上慢慢,注意安全。”
景玉就住在附近小区,她拎着沉甸甸饭盒回去,晚上台东是青岛最热闹地方,各种找乐子、淘货年轻人挤在这里,卖唱小伙子抱着吉他弹火热。
欢声笑语,觥筹交错,热热闹闹,景玉踩着路边积雪往回走,天上只轮残月。
景玉指指对面:“给邻居送耳机,他不小心落在家。”
“哦,邻居,姓王,”克劳斯摘掉黑色手套,露出青筋凸起手,礼貌地问,“隔壁老王?你说那个老王?”
俩人聊颇为投机,王及不仅帮景玉把对联贴好,还顺带着帮景玉清扫天花板角落里灰尘。
只不过,他临走前,不小心将蓝牙耳机落在景玉家中。
景玉在喝杯水后才发现这件事。
为表达感谢,景玉翻翻自己行李箱,在给对方送耳机同时,准备再送些德国买香肠。
只是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门铃响。
她生物学父亲在第二天拜访,景玉关上门不见面。
对方为什而来,景玉心里面清清楚楚,多半又是听珍妮玛士多姐弟俩添油加醋地说些什。
仝亘生把自己卖出去过,现在又要腆着脸准备摆出父亲架势来指责她。
农历二十八,仝亘生终于消停——他得回乡祭祖,祭奠那个给他“根生”这个名字贫困故乡,祭奠吸干景玉外公钱财才修建起来大祠堂。
景玉不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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