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致远点头:“如此就好!对,听闻你得华云馆赏赐,是因为在道门行走处效力缘故?”
赵然便将当日情状向于致远细说,于致远叹道:“可惜你未具根骨,否则哪里还需在世俗间厮混,早个修道去证长生,那是何等逍遥!华云馆
户以后,可以回趟龙安府,他准备二月初九回去,把青梅竹马表妹娶进门。二月初八那天,他护送粮队去独喜口,回来时候,就只是冰冷尸首……”
“……有个弓手很小,才不到十六岁,个子矮矮,像个猴子。他投军是为给家里节省粮食,好让两个弟弟能多吃些……他每天息营前都要来问道义,他问战死以后会去哪里。跟他说,人死之后,神入五道,罪大恶极者或入泥黎地狱受无尽之苦,或化薜荔,受饥饿之苦;贪生怕死、怯畏无能者则神入轮回,化为畜生;只有奋勇向前者,方可重新入人道,为万灵之长;若是功德登顶,则可升三十三天,正天庭神位。他说上天是不敢奢求,他只求能够下世为人,继续侍奉娘亲……离开白马山前天,听说他死,杀两个夏人,被夏人围住以后,跳悬崖……”
说到动情处,于致远泪光莹然,赵然也听得心中口抑郁之气,难以纾解。
良久,赵然忽地想起事,问道:“那些隐秘之地修士们呢?他们可曾出手?听说修士们动手,惊天地泣鬼神,动辄山崩地裂……”
于致远哂笑道:“哪里有那玄乎?若真个山崩地裂,这仗也不需打。修士们法术是高强,但也不至于到如此地步。阵前交兵,千军万马、箭矢如雨,本事再强,也不过十人敌、百人敌,百十杆长枪戳过来,任谁都要避着走,万千支箭雨攒射下,修士也无法直缨其锋。再者,修士们求长生,都是惜命,若非急要,也没人愿意阵前搏杀,否则被大军围住,只有个死字。”
赵然想起当日在乌塘与大卓、小卓道长同捉妖经历,以之印证,心下恍然,暗道以前中太多小说毒害,看来修士们也不是万能啊。确实,以大卓道长黄巾力士降身道行,或者小卓道长扔火符如扔纸本事,个打十个没什问题,甚至对敌百人都可取胜,但真要在千军万马之中,还真不够看。至于楚阳城那般高明者,自己现在已经明白,就算放在修士之间也属凤毛麟角——自己当日真是撞大运,惜哉不能拜于楚阳城门下,真是平生憾事啊!
只听于致远又道:“虽说修士们不轻易上阵,但真个动起手来,却非凡人能敌。咱们洪知客,就是死于佛门修士之手,全身为佛门妖光所化,连灰烬都没有找到,法事中所葬衣冠,都是在院中洪知客房里另取……”
赵然对原来那位贾执事印象寥寥,只约略见过几次,此刻也不知该如何接话,毕竟于致远知客职司,是因为贾执事死在白马山才得来,接话分寸很不好掌握,当下默然不语。
于致远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意思,却对赵然道:“以前只觉得赵师弟你字写得好,却不知读经本事也不弱,走这几个月,功课是否落下?”
赵然笑答:“这却不曾,藏经楼里经书都念通,又下山亲历过不少法事,熟得很,月考从未下过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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