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致元招呼赵然和他道上车,坐在车厢之中,刚坐定,车子便缓缓启动。
宋致元向挤在对角里赵然笑:“别拘束,坐松快些……这幅字,看看。”
赵然将字幅递过去,宋致元接过来展开端详,继而点点头道:“好字。正愁出来匆忙,身边没什物件,你这字便收,正好转赠出去。”
赵然自是无可无不可,只是宋致元和于致远不同,他虽然也懂字画,却没有到嗜好程度,自己送书法卷轴出去,于致远拿来当宝贝,宋致元却未必当回事,因此从怀里抽出五张百两银票,递过去:“巡照师兄,师弟最近下山做些斋醮科仪,很是得些好处,师兄以前对师弟直关照有加,师弟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好拿些俗物出来,只盼师兄莫要看不上眼。”
五张百两银票推到宋致元脚边,宋致元眉头跳,笑容古怪,道:“什法事能挣得五百两簿仪?师弟你可是大手笔啊,究竟论哪出?”
四起。隔壁房间因为诸蒙离去,如今尚自空空如也,他又想到诸蒙踏上是条自己无法触及仙途,不禁又怅然若失。
患得患失之间,赵然坐不住,他起身来到书案前,挑选幅自己平时练习得意书法,卷起来用黄纸包上。想想,又从床下箱子里翻出五张百两银票。他原本有五千多两银子,为度牒事,前后花去千两,如今眼看着又要往外掏五百两,心底肉疼不已。
重新回到后院,在宋巡照院子门口张望片刻,见左右无人,正要推门而入,门却开。宋致元头扎逍遥巾,身着青衫,脚踩棉履,双手负于身后,往外迈步而出,看上去就是个中年文士,端儒雅异常。
见赵然,宋致元愣,问道:“有事?”
赵然见他急着出门样子,便道:“没甚大事,巡照师兄这是要下山?那便改日再来。”
赵然恭恭敬敬道:“于师兄升客堂知客,他空下门头职……于师兄说有意由来填补,他自会向监院禀告,但此事仍须巡照师兄多多帮衬,在监院和三都跟前多多美言几句。于师兄说,师弟入院之后功课直不差,又兼得华云馆嘉奖呈文,勉强算得上有接任资历。咱们无极院中,巡照师兄威望素著,听说便是方丈也多为倚重,有巡照师兄帮忙,
宋致元看看赵然胳肢窝里夹着字幅卷轴,微笑道:“无妨,你若是今日有暇,便随下山,咱们边走边说。”又看看赵然装束,道:“回去换身常服来,穿着道衣不方便。”
赵然喏,转身回去换衣裳,跑几步,听身后宋致元嘱咐:“这幅字是你写?同带来,正派上用场。”
赵然平日很少下山,不怎在衣裳行头上下功夫,只关二看不下去,送过他几套便服,却都是对襟长衫,长衫袖口是收紧,还有腰带束缚,典型江湖豪客扮相。换好之后,赵然仍旧夹着那副字卷,飞步赶奔山门口。
宋致元已在山门处等候多时,见赵然装扮,微微笑,赞声“年轻人就是洒脱利索”,迈步下山。
山脚下已有驾大车等候,赶车把式看上去孔武有力,赵然留神多看几眼,见到这车夫脚下车辕边竟然搁柄横刀,也不知是什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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