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吃完工夫,赵然已经解决掉半只腿,又问道士:“还要?”
道士摇头:“吃不下,这些足矣。”
赵然去附近找些清水,用僧袍滤过,挤入道士口中,笑问:“道兄,你应该是修过道吧?怎也会生病呢?嗯,不是想笑话你,只是好奇而已。”
“此病非病,腹中感应所致。”
赵然眨眨眼:“不明白你在说什。”
赵然背着道士撒丫子就跑,专往那偏僻无人地方钻,直走到旭日东升之际,才寻片茂密灌木丛中坐下。说到底,他毕竟还是凡人之躯,背着个百多斤沉道士狂奔夜,无论如何是坚持不下来。
将道士放下,他四肢无力地躺在灌木丛下,胸口火辣辣难受,喘气都困难。侧过身来往地上吐几口酸水,直歇小半个时辰才有点精神。
取出瓷瓶看,养心丸只剩下三粒,他自己服下粒,犹豫片刻,还是给道士灌下去粒,看着剩下最后粒,心疼到不行。
道士已然清醒片刻,看见对着瓷瓶愁眉苦脸赵然,惭愧道:“道友,对不住,你这养心丸还是给自己留下吧,别给。”
好人当然要做到底,这跟人品好坏关系不大。前面直在付出,到最后却停手,不仅已经给出去全部白费,恐怕还会给人心里留下疙瘩,这又是何苦?
道士躺在灌木下,仰望苍天,遥想片刻,忽然问:“道友被那秃驴宝瓶抓来,想必也是因为半缘之体吧?”
赵然点头道:“不错,那秃驴说是半缘之体,似乎是指资质上佳却无根骨。”
道士“唔”声,道:“这是佛门净土宗修行界说法。佛门认为,人人皆有悟性,无有无之分,唯高下之论,也就是说,人人都有修佛机缘,这种机缘不存在有没有问题,只有高下区分,故此佛门以出世之心、行入世之法,与道门有云泥之别。但凡事皆有特例,事实并不像佛门宣扬那简单,有些人确确悟性极高,可又确实无法与佛性相合,他们很容易就能理解佛法本义,但就是入不修行界。这样人就是们道门通常所说有资质无根骨者,是无法修道,放在佛门同样如此。可问题是,这与佛门所宣扬人人皆可修佛这根本宗旨相违背,是佛门绝不允许。”
赵然不禁苦笑,接口道:“不允许又能怎样?莫非佛门还能改天换命?”
道士长叹道:“虽出自道门,却也不得不承认,佛门在这方面是具有独到之处。不知多少年前,净土宗高僧大德以大智慧大慈
赵然肯定不会做这种亏本买卖,当即慨然道:“道兄安心养病就是,只要有份,就不会少你那份!”
道士轻轻叹口气,没再说道谢话,艰难地转头看看周围,问道:“居然能活下来,当真是意外……这是到何处?”
“不知道,只顾闷着头赶路,总之是往东南方去。”他起身目测下远处高耸文泽雪山,不由叹道:“跑夜,以为跑出去多远呢,谁知道还在雪山脚下。”
道士笑:“望山跑死马,反过来样,看着近,其实不近。”
赵然重新坐下来,取出扳指里存放豹子腿,撕下片肉递给道士,道士接过来慢慢往下咽,不时咳嗽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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