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儿,”路祖康说,“爸没什出息,没文化,不听劝,被骗几次都不长记性。”
“爸,你想吃水果吗,去给你拿水果。”
路辞心慌厉害,他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他不想听这些,他不想听到爸爸说自己没用,不想看到爸爸叹气样子。
他爸爸是全世界最厉害人,他爸爸是座山,山是不会叹气,山永远是高大巍峨。
“小宝儿,”路祖康抬起双手,将脸深深埋进手掌,“以前你想要什,爸就给你什,爸以为能这给你辈子,但是——但是……”
路辞实在是不安,直在书房门口踱步,时不时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见他爸爸在打电话,谈事情他不太懂,隐约能捕捉到几个词——“借钱”、“破产”、“欠债”。
路辞心像是浸泡在冰水里,寸寸地往下沉,四肢都泛起凉意。
他们家怎会需要借钱呢?不可能吧,他们家里这有钱,有很多很多钱,定是听错。
书房里电话通又通地打,路辞悄悄将门推开道缝隙,看见他爸爸坐在老板椅里,仰着头,闭着双眼,脸上写满疲惫。
路祖康听见细簌声,睁开眼,看到站在门外小儿子。
口气同时,股委屈和苦涩从喉头涌起,沙哑地说:“爸……”
路祖康脸憔悴,眼睛里满是血丝,向来丝不苟头发乱七八糟。
他揽过小儿子肩膀,在路辞肩头重重捏捏。
路辞眼眶下就红,死死盯着路祖康,声音发着抖:“爸,爸……”
“傻孩子,又犯什病,”路祖康揉揉他脑袋,“妈妈呢?”
“进来。”他朝路辞挥下手。
路辞推开门走进去,路祖康问他:“今天去看摩托吗?”
“没有,”路辞摇摇头,忽然阵心慌,“爸,不买摩托车,不想买。”
摩托车要好几万,如果他不买摩托车,那他爸爸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打这多电话去借钱。
路祖康看着难得安静小儿子,眼睛底下挂着两个大黑眼圈,估计是夜没睡。
进到家里,林咏梅什也没说,笑得和往常样温柔:“回来啦?赶紧先吃饭,熬虾粥,鲜着呢。”
路祖康紧绷肩膀终于放松下来,他拍拍路易和方牧肩膀,然后对林咏梅说:“回来得急,没给你买花。”
“买什花,以后别买,人回来就行。”林咏梅说,“去盛粥。”
转过身进厨房,林咏梅抬起手臂,用袖子擦擦眼角。
家人和平时样吃过晚饭,路祖康把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深夜都没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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