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站在楼梯边,缩着肩膀,十根手指头揪在起,副做错事后手足无措模样。
季博文抬头瞧见他,不由得愣愣。
这孩子两个眼睛又红又肿,和核桃似;肉眼可见瘦,原来讨喜圆脸变成尖脸。最关键是,他整个人那股子活泛精气神没,看着已经不仅仅是身体上虚弱,而是有种被抽走主心骨、死气沉沉感觉。
季时风快步走过去:“你什时候出来?”
路辞吸吸鼻子,像只鹌鹑似,不敢面对爷。
季时风说:“楼上。”
季博文沉着脸:“叫下来。”
季时风皱眉:“爷。”
“不叫是吧,那不走,”季博文扯过塑料椅坐下,气道,“你就让他在上边躲着,看谁耗得过谁!”
这老爷子,又犯倔。
季时风坦坦荡荡地看着季博文:“没有。”
季博文点点头,从塑料椅上站起身,迈着步子走到门边,拐棍重重敲下地面:“都听见?谁再胡说八道,传些有没,都是几十年街坊邻里,别怪不给脸。”
老吴缩着脖子,咕哝句不干不净,不情不愿地走,其他人也跟着散。
·
季时风对老吴背影吹声口哨:“爷,你还挺有威信,这就把人弄走。”
,开个玩笑,家那破院子,没监控。”
老吴才反应过来被这小子给耍,气得山羊胡都在打颤:“你话可不能胡说!”
“话是不能胡说,”季时风稍稍压下腰,“您说对吧?”
季时风身形高大,加上他站在台阶上,又高出截,这个动作显得尤其有压迫感。
老吴本就做贼心虚,揣着手,咽口唾沫,左顾右盼。
他下意识伸手想拽季时风衣摆,又怕爷不高兴,只能紧紧揪着手指头,低声说:“你说那个人偷你家绒毯时候。”
季时风刚离开房间没多久,路辞就待不住,想出来找他,没想到看见爷在楼下,于是就躲在拐角不敢出来。
“下来吧,站那儿干嘛,挡路啊
季时风简直个头两个大,低声说:“他家里出点事情,你能不凶他吗?”
季博文哼道:“他能出什事儿。”
路辞那德性谁还不清楚,和他哥吵个架就是天大事儿,嚷嚷得全胡同都知道。
季时风捏捏眉心:“不是,这回——”
“爷。”楼梯上传来道沙哑声音。
“少嬉皮笑脸,”季博文用拐棍打下他膝盖弯,“你提绒毯事情干什?再怎说他也是你长辈,你不能当着这多人面不给他脸。”
“出气,”季时风声音带着笑,眼睛里是冷,“他怎说无所谓,不能说你们俩。”
季时风虽说直看不惯老吴手脚不干净作为,但毕竟是长辈,他基本礼貌和尊重还是知道。
老吴要说他闲话,说就说,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说路辞没有家教,不该说季博文活不下去。
季博文哼声,问道:“人呢?”
“行,”季博文用拐棍杵杵地,冷声道,“你给滚过来。”
季时风回身,站到季博文面前。
“问你,他大晚上来找你干什?”季博文说。
季时风回答:“他家里遇着事儿,心里难受。”
季博文又问:“人家也是父母掌中宝,你欺负人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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