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起来。”他站在路辞身前，替他隔开班级里其他人
视线，贴在路辞耳边说，“你乖，先起来好不好？”
“靠！季时风你让开！”陈放看不下去路辞这副要死不活样子，狠狠踹
脚椅子，拍桌而起，“你有没有点良心！丝丝和悠悠她们为帮你想多少法子你知不知道？就是怕你难受，怕伤你自尊，大伙儿才想出这
个办法。明明是好事，和做贼似，偷偷摸摸地给你，你想没想过为什？要不是都拿你当朋友，谁他妈管你！”
“陈放！”季时风回头吼道，“你他妈闭嘴！”
“你让开。”路辞缓缓抬起头，眼圈通红，眼眶由于充血，布满红血丝。
季时风扶着他肩膀：“
带你出去。”
越来越多声音涌进耳朵里，嗡嗡嗡，乱糟糟，吵得他好难受。
路辞看见同学们都在看着他，那些眼神在他眼前放大无数倍，路辞看见他们眼睛里都写满怜悯。
血红油漆、被打哥哥、老师们对他超出尺度关心、同学们如履薄冰对待他态度、学委念到他名字时停顿……幕幕从路辞脑海里飘过，有根神经越绷越紧、越绷越紧，终于“噔”声，断。
“说不用！”路辞终于按捺不住，任凭烈火焚烧中那个扭曲他自己,bao露无遗，“你们干嘛呀！你们怎不给搞个募捐仪式？去主席台上拿钱行不行？拿钱还要说感言，感谢你们帮助，行不行？！”
班长第次见路辞这副模样，愣住：“小路……”
班长有些吓着，担忧道：“小路你别多想，们就是作为朋友想关心关心你，也不知道能为你做什，所以就……”
路辞用力咽口唾沫，又来，这种眼神又来。
他越过班长，往班里看看。
留在班级里十来个同学都是家境比较好，都悄悄往他这边瞧，显然钱就是他们几个人出。
——看什看？都在看笑话？觉得可怜？
“你让开。”路辞推开季时风，他此刻已经被心里那股火烧透，不知道自己
“没必要，没必要成天和小心翼翼，全校都知道家欠钱，知道被泼桶油漆，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有什必要？”路辞站起身，猛地推翻桌子，发出巨大声响。
“路辞，”季时风随之站起身，拉住他手臂，“冷静点。”
“冷静啊，”路辞胸膛起伏，“谢谢你们给钱，谢谢谢谢，真，真心，拿着，感谢大家，谢谢。”
他对着班里同学鞠个躬，弯着腰，久久不直起身。
季时风见他这副模样，心脏仿佛被双无形手紧紧揪在起，阵阵痛。
——就像那天看被泼身油漆那样，是不是觉得好可怜？
路辞放在桌下手握成拳，他摇摇头，极力克制着身体里那条毒蛇，说道：“真不用，快拿回去吧。”
季时风觉察到路辞肩膀正在发抖，他对班长使个眼色，示意班长把钱收回去。
班长点点头，只手刚拿回信封，急性子陈卓耐不住，说道：“小路，你和们客气什啊，们以前天天从你那儿拿吃，这时候肯定要为你挺身而出啊！”
其他人也憋不住，纷纷关心道：“是啊路儿，们都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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