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张塑料小板凳上,系着围裙、戴着乳胶手套、穿着双毫无美感可言黑色水靴,面前是个巨大红色塑料盆,雪白洗洁精泡沫间是白色瓷碗。根塑料水管接着她不远处水池水龙头,林咏梅从盆里捞出个碗,用洗碗布抹净油渍,再放到塑料水管下冲洗干净。
她弓着腰、垂着头,偶尔有发丝垂落,她弯起手,用手腕屈起弧度将发丝捋到耳后
林咏梅听见两个儿子对话,发出难以忍耐啜泣声。
路辞睫毛止不住地颤抖:“哥,你别这说,关心你,爱你啊……”
“还有!”方牧抹抹眼泪,从地上爬起来,“大路哥哥,你就是亲哥哥,也关心你,也爱你!”
发泄过后,路易肩上无形担子松,他整个人仿佛被卸掉骨头,向后跌坐在沙发上。
“算,现在家里讲什爱不爱,没有用,赚钱才有用。”路易摆摆手,看向餐桌边啜泣林咏梅,“刚才碰见妈,她在大排档洗碗。”
!”
兄弟俩面对面站着,这是他们这大以来,第次以这样情绪互相对峙。
路辞胸膛剧烈起伏,而后他闭闭眼,在心里告诉自己别发火别发火,他已经不是曾经那个什也不懂小孩子,他是个大人,他也可以挑起他们这个家。
“哥,”路辞压下焦急、愤怒和不解,“你到底怎,你出什事儿,你和们说。”
“说?说什?怎说?”路易说,“说模考只考不到三百分?说
这话出,路辞和方牧都怔住。
路易双手捂着脸,将脸颊埋进手掌中。
·
路易上午昏昏沉沉地考完门,他本来心态就不好,上午结束心态完全崩塌,于是下午便放弃,在街上漫无目地乱晃。晃到条吃海鲜排挡街,他看不少人正在搬货卸货,想起路辞说过季时风就经常卸货挣点钱。
他想着这活儿不用动脑,他也能干,于是顺着排挡街想看看有没有招工,走到家店面前,路易脚步顿,因为他看见林咏梅。
考个屁什学校也考不上?行,说,读书就是走个形式,反正能出国潇洒开跑车,现在没钱,出不国,那还读个屁书!”
其实路易心里根本不是这想,他知道自己连二流学校也考不上,非要上学话只能去那种学费高昂、偏私立性质学校。路易不想再给家里增加任何负担,他这大,能扛能跑,出去打点工补贴家里,比上学划算太多。
“这话你也说得出口!”路辞气疯,什理智什担当他也不管,操起桌上纸巾盒朝路易砸过去,“出不国是不是委屈你?不能开跑车是不是委屈你?当不富二代是不是委屈你?”
“是!”路易吼道,额角青筋根根凸起,他压抑得太久太久,“你有人关心,你有人爱,呢?!”
路辞是锦衣玉食养大小少爷,他又何尝不是?他也从没吃过苦、没遇过难事儿,夜之间遭遇这大变故,他次也没哭过。路易时刻警醒自己你是家里长子,你要保护你家人,你得给两个弟弟做个榜样。巨石般沉重担子从天而降,路易也惶恐、也茫然,同时也被忽略其实他也很累、很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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