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监陪着许骄道又说会儿话,许骄脚下仿佛才好些,也能走路,大监这才亲自送她至内宫门处,又同许骄道,“陛下眼下还在气头上,没准哪个倒霉蛋会撞上,相爷您就别再给老奴添乱,好不好?”
***
马车回陋室,许骄路都心不在焉。
早前在明和殿中跪着时,直想都是庆州灵山和梁城事,眼下,才想起今日殿中宋卿源反应。
宋卿源应当是几次都要动怒,但都忍下来。最重,也就
如今她梁城是定去不,宋卿源这回又不知道要同他怄气到什时候。许骄又伸手擦擦眼角,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入内,她听就知晓是大监。
“大监……”许骄主动开口,语气不像大监刚出殿时那般犟,大监也上前叹道,“哎,相爷,祖宗,您同陛下争什?陛下为梁城事,已经快两三天夜没怎合过眼。梁城事,陛下心中都有数着呢,相爷您同陛下这闹,
陛下气路回寝殿。”
许骄腹诽,“又没让他气路回去。”
大监恼火看她,“相爷……”
许骄脑海中似忽然掠过什念头般——方才宋卿源是说,梁城事,她管不,沈凌也管不,但是半年时间,却足够宋卿源亲自去梁城走遭再回京。
他……他是要自己去梁城?!
许骄骇然。
但这个念头在许骄心中愈演愈烈,之前宋卿源就说梁城水深,让她不要插手,但若是宋卿源真不想深究,就不会让沈凌盯梁城水利工事两年时间之久。
许骄越发觉得自己猜想是对,而从朝中开始争论梁城之事起,宋卿源就让她回朝。她回朝之后,宋卿源让人将近段时间所有要事奏本都拿给她,让她熟悉近端时间内朝中大事,还有所有待办却悬而未决事情……
许骄连忙噤声。
大监这才伸手扶她,“相爷快起来吧,地上凉,陛下没说让您在这儿跪着,相爷赶紧回府吧。”
大监这说,许骄才想起,她真很少在宋卿源跟前跪,宋卿源也极少时候会让她在处跪很久,眼下,她脚仿佛都是软,大监扶着才勉强能站起来,还得缓缓再走。
要不怎说大监是这宫中最会察言观色个,朝中哪些人能跪,哪些人不能跪,天子喜不喜欢让谁跪,大监都然于心。
譬如许骄,就是没怎在天子跟前跪过,跪这长时间,站起来都不容易。
许骄忽然想到,无论宋卿源是真要去庆州灵山祈福,还是借去庆州灵山祈福幌子去到梁城,这期间,朝中事情都需有人看着,并酌情处理,而且,还要能镇得住朝中人,也是他信得过人,他才能安心去庆州或梁城。
这个人选在宋卿源心中,只有她……
许骄突然明白宋卿源为何恼意,说她眼中只看到梁城事,但其实,宋卿源要她做,是让她替他看好朝中,好让他可以专心腾出时间去处理梁城这处棘手事。
许骄忽得有些丧气,微微向后,跪坐在腿上,喉间也轻轻咽咽。
宋卿源真有这样安排,不会不告诉她。宋卿源瞒着她,早前又寻时机告诫过她,不好插手梁城事,是想看看她是不是能沉得住气,头脑清醒。但她最后还是脑子热,来殿中,同宋卿源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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