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前并未好好听过。
这些都是他不曾进过许骄,许相……
大半日下来,到晌午时候,许骄总算歇下,他觉得她在政事堂,比他在明和殿还要再忙上些,至少什鸡飞狗跳事都有,什样参差水平官吏也都有。
好些在他面前,和在许骄面前根本还是两幅面孔。
也有实在让他都听得皱眉头,许骄开始火力全开训人,训得他听都觉得心里舒坦……
有很多事情是他早前甚至没听说过,也甚至没有到过他这里。
不少他若是听,能摔茶渣砸人。
——但是因为有许骄在,这些烦人事情,少多半至他跟前。
他早前并不知晓。
他知晓许骄熟悉朝中之事,所以在朝中雷厉风行,也知晓她有法子约束朝中重臣,还知晓朝中几乎都怕许骄,但他从未亲眼见过,他不在场时候许骄是如何处理朝中之事。
翌日休沐,虽然早朝休沐,但架不住朝中还有数不清事情要到许骄这处来。
宋卿源在她这里,许骄不好去政事堂。
但她不去政事堂,就有堆人来鹿鸣巷,于是第二日晨间起,鹿鸣巷许府就开始进进出出人。
许骄没旁办法,宋卿源在屋中,她只能在外阁间见京中官吏。
没人知晓天子在她这里。
这句早朝休沐定不是陛下吩咐,但不知为何,许骄说出来,大监还是觉得不容置喙,也应。
许骄继续道,“老夫人过世,早朝休沐三日。”
大监应是。
临出屋时,刮到屋门,屋门还是“嘎吱”响声,许骄低头看向怀中,宋卿源果真睁眼,眼中布满血丝。
许骄温声道,“你歇会儿吧,有呢。”
许骄不是没脾气人,只是从来没在他跟前发过脾气。
宋卿源想起那晚在京中,许骄打断他,
譬如从未像眼下这样,仿佛躲在不起眼角落,听许骄同朝中人交涉。
他解许骄,但又并不全然解他不在时候,她平日里是什模样,今天才晓她有知性面,温和面,也有雷厉风行,甚至烦躁训人面……
他在时候,许骄大多老实,轮不她训人。
他今日猫在角落里,才听到被她训官吏,除却实在是应当被训之外,她怼人也怼得旁人无话可说,窘迫是肯定有,但却未陷入撕破脸僵局,旁人心虚,会连忙应声,她大多时候是不会戳穿……
她有自己行事风格,自己为人处世,也有自己为官之道。
晌午之前,许骄就几乎在外阁间没挪过位置,个接个人人往外阁间来,都是要紧事,亟需同许骄商讨,或者要许骄拿主意,才会在休沐第日晨间就开始往许骄这处来。
许骄不意外。
当时宋卿源去梁城时候,休沐第日,陋室就要被挤爆,到处都是马车,眼下鹿鸣巷在京中,旁官吏可以步行来,而且鹿鸣巷很大,也不怕旁人在苑中候着,就是忙坏六子等人。
宋卿源在屋中面翻着册子,面听着。
从晨间开始到晌午,黑压压堆人,什人都有,也什琐事都有。
他看她,沉声,“许骄……”
许骄轻声道,“不说话也可以,不怕……”
宋卿源埋首在她怀中,亦揽紧她。
夜里,相拥而眠,他埋首在她颈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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