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俊回来时候病房空无人。他就是被叫来守着盛夏,时烨晚上要去和周白焰排练,急吼吼地把他叫过来。
但这个情形怎看牛小俊
这四年,时烨觉得自己可能从来没有走出过那个夏天,也没有走出过盛夏看自己眼神。他其实很少去回忆细节,回忆大理那段日子……明明不长,也就几个星期,更不是什不得人,怎就忘不掉?扯淡。
回北京以后他强迫自己工作,给自己洗脑说不喜欢男人,把自己关起来写歌练琴,次次喝醉。他边庆幸自己大概只是鬼迷心窍怎可能真喜欢上个男人,边开始疯狂地写跟夏天有关歌,写张撕张,写次喝醉次,烦不胜烦。
他用四年时间证明自己败涂地,承认自己输,忘不,只能圈在过去里面画地为牢,但固执地不回头,跟自己死磕。
四年时间让他接受个事实;居然真是gay。
他恨盛夏,恨那个夏天。因为恨时俊峰,所以时烨恨自己居然也走上这条路,太令人啼笑皆非,这算什?岌岌可危虚荣和伪装戳就破,过不心里那道坎人永远无法清醒。时烨浑浑噩噩地在自己世界里横冲直撞,跟自己较劲,到最后他找到出口是恨。恨盛夏让他变成和时俊峰样边缘人,又把他远远地推开。
住时烨这折腾。做太多次,又喝太多酒,之后时烨抱着他去洗个澡,出来时候盛夏就直在发抖,直往时烨怀里缩。那时候时烨发现有点不对,但他还在气头上,就把醉得人事不省盛夏往床上丢,出门买饭和消炎药。结果回来以后看,盛夏浑身烫得不像话,发烧。
时烨看着盛夏,低声自语句:“咱俩不合适。你看这欠,这混蛋,你还不躲远点。”
盛夏不知道梦到什,直迷迷糊糊地重复:“你让去北京吧。”
他掌心有汗,时烨掌心也有,手掌就黏黏地贴在起。
时烨揉着他们手里汗,心想光阴荏苒,自己居然没有任何长进,这几年吃亏都喂狗,都奔三张人,居然还捏着人家手发呆,明明肚子烦,但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恨是最合情合理不是吗,除恨他还能怎样。
不可能是委屈,不可能哦,就是恨。恨最纯粹,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哪来那多你原谅原谅你。你把老子掰成蚊香又轻描淡写地不接受,你浑身上下哪里无辜?
时烨脸色阴晴不定地想半天。他没再敢去看病床上那张脸,把手抽出来,紧紧捏着手里汗,起身大步走。
心跳太大声,太响,太重,撞得时烨难受。再不走,胸口估计要撞出血来。
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是没办法面对醒过来盛夏,还是没办法面对自己心。
时烨清清嗓子,皱着眉,用哄小孩语调回盛夏:“你在北京。”
盛夏是真烧糊涂。他晕晕乎乎,又说句:“——你让去找他吧。”
时烨没忍住狠狠捏下盛夏手。他忍半天,才低声说:“你要找谁?睡你觉,别说话。”
盛夏直在说胡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话。
时烨额角青筋直跳。他心不在焉地应,到后面就不回答盛夏,就看着对方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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