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谢红被病痛困扰那段日子里,时烨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那天来他会有什反应,该怎面对。他以为自己会很难接受这个结果,但等那天真正来临时候,时烨预想过所有歇斯底里情形都没发生。
只是心中有块什东西,突然消失般。消失,但影子还在,直停在那里,有冷冽锋利轮廓,时不时跑出来吓
时烨和盛夏瞬间都有点心虚。不是他们告诉高策,这段时间两人内心饱受煎熬,就怕以后高策怪罪他们不说。谢红这儿也不好说,她肯定觉得就是他们报信。
等空气静几秒,高策自然地走到时烨身边,接过谢红手和指甲油,说:“来吧。”
谢红皱眉侧过脸,没去看面前人。
等高策小心翼翼地涂完那只桃红色指头,时烨和盛夏都没动静,他又说句:“晚上还有工作,你们早点去,刘洲不喜欢等人,呆在这。”
那之后时烨和盛夏和时烨再去探病,高策总是在。他和谢红相处模式挺奇怪,像是两个陌生人共处室般,谢红似乎当高策完全不存在,但高策帮她揉腿,擦脸擦手,喂她吃饭时候也并不拒绝。他们好像总是不说话,也没有眼神交流,就只是个默默地照顾着,陪伴着,另个默默承受着,似乎并不需要别。
谢红病拖几个月。
那几个月时烨和盛夏忙得鸡飞狗跳,三天两头往医院跑,工作也是能推就推。
每次他们去看谢红,她都能提出堆奇怪要求,要吃什小吃啦,要看什诗集啦,有天居然还试图让时烨买只兔子悄悄带进医院来给她玩,心态好得不像是个癌症病人。这天节目,就是要他们买堆指甲油给她,并且要求堆很浮夸颜色。
因为晚上要跟赶去个录音棚跟制作人见面,盛夏给谢红涂指甲时候很心不在焉,直分神在想要怎跟那个脾气很差制作人沟通细节。又是人生头遭干这种事,他涂动作很笨拙,效果实在辣眼睛,只涂两根指头就被谢红骂得狗血淋头。
时烨看盛夏直被说笨,他不太喜欢除自己以外人说盛夏笨,谢红也不行,只能忍辱负重地亲自上阵试图堵住谢红嘴。
时间就这样磨着过去。
痛苦岁月后来想起,在记忆里存留形式,应该是漫长还是短暂?
如果要时烨来告诉你,他应该会说又漫长又短暂。你陪着她时候有时候会想…这种难捱日子像是没完没,为什还不结束?能结束吧?等真结束再思量,又不知道是让谢红痛苦地活着好,还是痛快地说再见更圆满。
那种心情大概只有陪护过重病亲友人才能明白。
谢红离开时候,是深秋,她没熬过这个年头。
谢红看眼时烨那跟盛夏半斤八两‘作品’,语气讥讽:“说你们两个,弹琴弹吉他倒是利索,怎涂个指甲油手就抖得跟筛子样?”
时烨捧着她手,无奈又有点底气不足:“所以说为什定要涂这个鬼东西?谁看??”
“老娘自己看着开心不行?”谢红瞪他眼,“不要废话,给赶紧!中指,涂那个桃红色!”
高策就是这时候推开门。
病房里三人齐齐抬头看着高策,高策则是定定地看着床上谢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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