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
但闻又夏轻柔地擦他脸,那些眼泪,点点地用指尖揩掉。
闻又夏向很稳手指好像在颤抖,这不应当发生,邱声就明白他答案。
“已经够后悔。”邱声嗓子像被金属片狠狠地刮下,“可最最难受是,真正放弃人,闻又夏,不是。再来次,们至少有个人不要继续遗憾吧?”
狭窄车厢,闻又夏低头,轻轻地抽口气,拇指速度极快擦过鼻尖,别着头,好似不想让邱声发现他刚才呼吸频率失常。
“但是治不好怎办啊闻又夏。”
闻又夏忽然伸手用力地把他往怀里揽,紧紧地拥抱。
“……”
“所以经过很多之后在想,如果有办法让它回来,们是不是就会变好。”
“……”
毁灭性打击不是朝夕形成,所有切都按原来轨迹、预定方向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霎时出现个变数——
于是所有既定成果被推翻,摧枯拉朽,不留修正余地。
随地都会发脾气疯子。”
“你是生病。”闻又夏声音从他指缝中传来,委婉地否认。
生病,对啊。
几年前满心忐忑没有说出口那句话,在这时不讲道理地侵占邱声意识。他掰开闻又夏手,强迫他看自己。他也不知为什会酸楚,“生病”是他们长久以来都心知肚明事,邱声以前承认,后来不想承认,现在终于又承认。
“对,生病,”他感觉闻又夏手冰冷,苦笑下,“你也看见,现在根本没办法和个人保持太久亲密关系。”
“没关系。”他贴着邱声耳畔说,“没关系。”
外间是逐渐黯淡夜空,月色虽明朗却不足以照亮黑暗。亚湾热带海风不知春秋,带着温热触感扑上皮肤,天边是错落星辰。
这个拥抱等太久,他本以为自己能忍住。
邱声嚎啕大哭。
他仿佛要把这些年无尽委屈、难过、孤独与忍耐下子宣泄殆尽,好会儿才停下,鼻尖通红,上气不接下气。他把闻又夏肩膀那层薄薄衣料都哭湿,留个难看深色印子。对方目光偏生认真而深邃,邱声看得羞耻,别过头。
个本就不坚强人面对废墟,像过去美丽现实变作海市蜃楼,什也没。固然明白能从头开始,只要精神还在就不会完全被打倒……有几个人又能做到全不在乎?
——到时候们也会浑身是伤吗?
——不知道,所以担心你会后悔。
当时担忧成真,四年遗憾发酵,最终只剩下句叹息。
“你后悔过走吗?”
“……”
“而且改不,起码短时间内。”邱声说,低着头,“不想承认,但是你害怕,或者说觉得们先不要谈……很正确,也很理智。只是……接受不,你提什现在不要说那些就气得想杀人——你当是脑子有病吧。”
“邱,你也看着。”
邱声从他手上移开视线,感觉心口又开始发闷。
“这不是你病。”闻又夏说,“你比敢面对它。是……不行,也想走出来,但每次听到那首《Alice》就……过去二十多年无所成,无所有,太自私,而且……太弱小。那件事让觉得是个废人,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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