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上地铁,转公交,路反复听着歌,最后回到滨海新区那栋铁灰色建筑。
以前从没发现,这栋写字楼高得几乎插入蓝天,冲破傍晚灿烂云霞,是道钢钎直直地破开静好岁月,与海滨柔和相比突兀极。
排练室在最顶楼,邱声捏着那份薄薄合同,不敢进去。他回过神,不知道该怎面对闻又夏,还有顾杞,卢宁。
他本来应该在编曲那里署乐队名。
邱声竟不敢推门而入。
不。
邱声想摇头,他内心在呐喊:不可能,闻又夏只会恨!
这是他们起写歌,是他们终于放下理念隔阂选择握手言和证明,是他还没握住就快要失去未来。现在他做这个决定,闻又夏定会对他失望。
可他能不这做吗?
做,他会后悔吗?
。”
他无耻彻底让邱声失语。
之后发生事,邱声全程处于分不清虚虚实实状态。他提前吃镇定药片起作用,让他不至于热血上头干出不可挽回蠢事,可副作用也明显。激动情绪被疼痛和药物接连撕裂遍,冲得他脑子里蒙层灰似,好像视觉神经同时被压迫。
白纸黑字打印出来放在面前,邱声只艰难地看清最上头几个字。
《著作权转让协议》。
内中仿佛有人察觉到他恐惧,厚重隔音门由内而外打开。
熟悉洗发水味道没有让邱声如往常般瞬间感到安心,相反,他后背迅速地出层汗,在春寒料峭二月初不正常地发热。他低着头,越过闻又夏,没有和对方算“你两天不回消息”芝麻蒜皮。
“手机落
他和闻又夏会不会走向殊途,他们是不是总有个要遗憾?
非要有个人遗憾……
“你为什这做?”邱声颓然问。
那人慢条斯理地品茶,半晌才说:“邱声,和你其实很像,想要就定要拿到手。如果真得不到,那宁可把他毁也不留给别人。”
邱声不知道他怎走出“白山茶”。
那人用不紧不慢语气说:“邱声,听说你们今年要上音乐节,还有全国巡演?哎……于公,你们乐队刚起步,贝斯手就爆出有个吸d强戒无所事事爹每天找他麻烦,要往真正音乐圈里走这可不是什好兆头,很可能会影响你们口碑,万对方发疯做出什事,到时候连黄安维也保不住你们;于私,你是闻夏男朋友,总要保护他次别让他知道吧?不至于赌上乐队前途……等以后挣钱出名,谁在意这些,但现在可不样——”
邱声张嘴,却没发出声音,只看见新打印出纸不停地晃。
没有风,是他拿着纸手在剧烈颤抖。
“闻夏有没有跟你提过那个先心小孩儿?”白延辉坐在邱声对面,单手撑着下巴,那样子真像在给他提个圆满建议,“不如这样,你把这首歌给,出20万买断,你拿钱给闻夏让他弟弟治病还人情,不愿意话留着给乐队发工资也可以啊,猜你们现在年也赚不这多……当然,签完字后,再也不会打扰你而且永远不联系闻又夏,有关刀哥消息就烂在俩这儿。邱声,这个决定没有对不起他——闻夏很心软,他真爱你话就会理解你决定。”
闻夏会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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