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非容兀自低语许久,最后鼻子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哽咽着说:“总觉得和父尊之间那条神脉还没有断,不然为什这想他呢。”
阵寒风袭来,景非容哆嗦下,抬头望向远处,带着鼻音道:“今日大婚,这样跑出来,要是父尊还在,或许该怪不懂事。”
“但是都已经这样……”他摇摇晃晃起身,哭着打个酒嗝,瘪着嘴说,“也没有办法,左右回去都是要挨父王训,还不如再去竹岭喝点酒……”
他转回身,看着神树,道:“神树,走,谢谢你直听说话,给输灵力,等你化出人形,来天庭找,请你喝酒,带你到处去玩。”
彼时楚雁川正穿着嫁衣躺在五殿下寝殿里安眠,睡梦中将景非容所说听个字不落。
好像看见道身影,白衣如云,清瘦修长,有什东西碰碰他脸,似是谁微凉指尖。随后那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雪山中。
后来许多年,景非容时常来夙凉山,有时是跟神树分享些有趣事,虽然都是他个人在傻乐。有时满身伤痕,边吐血边撒娇着要神树给他输点灵力。有时眼泪婆娑,哭哭啼啼地抱着树干大倒苦水。有时句话也不说,靠在树旁睡上觉,安安静静。
景非容最后次来,是他和楚雁川大婚那日。
他在竹岭喝得醉醺醺,跌跌撞撞来夙凉山,头栽倒在草地里,打个酒嗝,口齿不清道:“神树,要成亲。”
那时楚雁川早已脱离原身,但留道元灵在树中,所以景非容说什,远在千万里之外他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他慢慢睁开眼,望着漆黑寝殿安静片刻,又闭上眼。
今日,楚雁川正在树中静修,忽听见阵脚步声,睁开眼,那五殿下正脸闷闷不乐地往这边踏。
楚雁川忽然有些好奇,不知道跟自己成婚后五殿下,这次又要来神树这儿抱怨些什。
只见景非容郁闷地鼓着腮帮子走到树前,张口便是委屈哭腔:“神树,老婆跑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容,你睡着时候你老婆摸过你脸,你知道吗?
“是位很尊贵帝君呢……”景非容喃喃道,“从未见过他,只知他是开古神祗,众神以他为尊,听说……是六界第绝色。”
“父王既定这门亲事,想必自有他打算,反正没有心上人,在诛神台上闹通也没效果,只能听从安排……何况帝君地位尊崇,龙族能与他联姻,是高攀。”
他说着说着,又皱起眉,仿佛很不解:“但为什是?大哥三哥不行吗?明明最小,为什是?”
“算……大哥与父王不和,好久才回天庭次,三哥又跟冥王有腿,想来想去,也只能是。”
“其实都没什……神树,只是,好希望父尊能看到成亲啊……多想他也能看见,看见长大,长高,还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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