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雁川看着景非容,伸手,用指腹替他抹去脸上泪,然后他微微抬头,在景非容唇上亲下。
景非容眼泪流得更凶,抱住楚雁川,抵在帝君肩头泣不成声。
那多苦,那多痛,那多内疚与无奈,楚雁川是如何咽下。
景非容抬手遮住双眼,掌心片湿热,他听到楚雁川问他怎,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只是摇摇头,无法开口。
许久,景非容突然说:“不会跟你和离。”
楚雁川怔怔,景非容放下手,眼泪将睫毛都沾得湿透,他颤声重复道:“不答应和离。”
眼泪流便停不住,景非容永远不会问楚雁川,图腾带来反噬到底会投在谁身上,因为他已经有答案——在楚雁川方才出手将自己从封印结界中带出来之后,他捏诀关闭结界,景非容清楚地看到,楚雁川手心还残留着圈图腾,颜色不是深蓝,而是骇人猩红。
得救。”楚雁川缓缓道,“后来霖云身殒封印,但虞沧在神凤元神被燃尽之前斩灭焚神焰,又祭修为入印,所以——”
楚雁川顿顿,道:“所以,在那半条龙脉上,依附着魂魄,是霖云。”
景非容不可置信地猛然睁大眼睛——他想起自己进入封印结界后在泪眼朦胧中所见那缕蓝光,又响起自己陷入混沌时听见羽霖云叫自己名字。
他只觉胸腔滞瞬,随后心头狂跳,张口时声音都沙哑:“父尊他……”
楚雁川轻轻点头:“殿下是玄龙独胎,半条龙脉术量无度,能在封印中安存千万年,霖云魂魄附着在上,安稳至今。”
楚雁川其实从没有骗过他——不希望殿下受伤,若有能保你万全方法,会不遗余力。
七千多年前是这样,如今也是这样。
就算他们亲事是场骗局又怎样,就算楚雁川不喜欢他又怎样,景非容无比确定,他注定是要爱上楚雁川,楚雁川便是他道,无论自己怎躲怎扛,也必然要受这场骗、犯这个傻不可,并且心甘情愿,无怨无悔。
“不要跟你和离。”景非容第三次说这句话,他擦擦眼睛,没有用,眼泪还是不断地在往下滚。景非容哭着说,“们起把父尊魂魄救出来,把赤拓彻底除灭。等切都尘埃落定,不管帝君你喜不喜欢,都要待在身边。们是风风光光成亲,只要不同意和离,你永远是神侣。”
他们确实是风风光光成亲,只是大婚那日,景非容怄着气不愿出面迎亲,他们都没能喝上杯合卺酒。
指尖都在不受控制地发颤,景非容半晌才问:“父王知道吗?”
楚雁川摇头。
“帝君是什时候发现?”
“六千年前,进入封印结界中检查时偶然发现。”
六千年……景非容不知道楚雁川是怀着何种心情年复年地耗费修为固守封印,而那封印中,囚困着他挚友魂魄。就像景非容不知道那些寂寥日日夜夜里,楚雁川站在枯泽之境外,望着封印时,心里都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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