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传来,岑柏言个激灵,立即正襟危坐,极其专注认真地盯着电脑屏幕。
“哟,挑礼物呢?”陈威往他电脑上瞥眼,“对,上午听你说你爸下周生日是吧,机票买没?”
“买,”岑柏言在陈威身上闻到熟悉草药味,分神想那瘸子又给陈威草药包吧,“不是爸,叔。”
“你那叔叔不就是你爸,”陈威是知道岑柏言家里情况,“都样。”
岑柏言懒得再和他解释称呼事儿:“随你吧。”
滴水适时地砸在岑柏言额头,陈威抬头看上去,那件刚洗好深灰色内裤湿漉漉,正在岑柏言头顶酝酿着积蓄下滴水珠。
“.”岑柏言手抖,差点儿连烟都掉。
“噗——”陈威眨眨眼,朝岑柏言抱拳,“言哥强啊,大冬天还这旺火力,小弟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岑柏言黑着脸,操起烟灰缸作势要砸过去,陈威窃笑着跑进厕所。
下午五点半,陈威下家教回到寝室。
岑柏言当天晚上睡得很不好,反反复复地梦见不同场景。
先是梦见他回到学生时代,宣兆戴着细框眼镜站在讲台上,衬衣纽扣系到最上面颗,俯身对他说小朋友,这次考不错,老师奖励你颗糖;紧接着画面转到那个嘈杂酒吧,宣兆像个受伤小动物,上衣被红酒泼湿,十指紧紧抓着他衣摆,仰起头颤抖着叫他柏言;再就是那个逼仄低矮小屋,宣兆穿着宽松米色毛衣,双手攀着他肩膀,微眯着眼和,踮起脚尖和他对视,低声问他说柏言,想抱抱吗?
天蒙蒙亮时岑柏言从梦中惊醒,十月底大冬天,室内温度只有十度不到,他竟然睡出头热汗。
对床陈威打呼打得震天响,岑柏言觉着自己心跳声比呼噜声还大,他呆呆地盯着天花板愣十多分钟,而后巴掌拍在脸上,边在心里痛骂自己病得不轻,边做贼似地偷摸溜到厕所去洗内裤。
十分钟后,岑柏言在阳台抽烟,陈威爬下床撒尿,看看手机才六点不到,杨烁还在睡,于是低声问问:“起这早?”
陈威翻翻手机备忘录:“你是下周四回家吧?下周三咱和法学院有比赛,别忘啊。”
“没忘,”岑柏言鼠标在页面上随意点,装作不经意地问嘴,“你今天课补怎样?”
“挺好啊,就是老师手伤,最近做不饭,也没口福。”陈威哈着气跺跺脚,回寝室这久还没暖和过来,骂道,“妈
岑柏言坐在桌边,指尖有下没下在桌面上轻轻敲着,下午都心不在焉。
那瘸子不会又和陈威拍照吧?
他身上都是伤,晚上不会还要去酒吧打工吧?
上次听陈威说瘸子这个月有篇论文要发,他白天上课打工没时间,晚上铁定要熬夜做功课,就他这身子骨,多熬几天不就熬废?
咔哒——
“醒就睡不着,”岑柏言说,“抽根烟就睡。”
陈威出被窝冻直哆嗦,瞥岑柏言眼,哆哆嗦嗦地说:“你他妈就穿件上衣,不冷啊?”
“老子身强体壮阳气旺,”岑柏言朝陈威扔过去个蔑视眼神,“不和某些人似,年纪轻轻,别是肾亏吧?”
“操|你大爷!”陈威用气声骂句。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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