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站在雨雾另头,身姿挺拔,笑意温存地喊他:“柏言,快点儿,等下就打雷喽。”
岑柏言胸膛微微起伏,这瘸子知道自己这漂亮吗?
他应该不知道吧,否则他怎敢这撩拨?
岑柏言喉结重重滚,抬脚跟上宣兆,每踏出去步,他就在心里说句“不行”。
男人怎能喜欢另个男人呢?
被父亲抛弃、由于车祸终身残疾、母亲是疯子、穷连体面衣服都没有.当这些元素同时出现在个人身上,很难不对这个人产生同情。但宣兆要不是岑柏言同情,他要岑柏言对他心软、心动,要岑柏言怜惜他、爱他。
“小家伙很厉害,”宣兆看着那只脏兮兮小狗,“努力长大。”
岑柏言定定看着宣兆,声音有些低沉:“那是因为它很幸运,遇见你。”
宣兆低头轻轻笑,转头看着岑柏言,眼睛成两轮弯月,嘴角那个浅色伤疤像小小梨涡,语气里藏着不明显雀跃:“所以就说和它很像吧,也很幸运,遇见你。”
他耳廓微红,不知道是冻,还是因为别什原因。
。他眉眼低垂,乌黑头发衬得他本来就白皙皮肤更加苍白,侧脸线条流畅优柔,鸦羽般睫毛在眼睑投下片浅影。
在阴雨天昏暗天光投射下,宣兆有种摄人心魄脆弱感,但同时他肩背挺得很直,握着拐棍左手坚实有力。
怎会有个人能够同时把脆弱和坚韧都展现如此淋漓尽致呢?
岑柏言清楚地察觉到自己骤然加快心跳,他抿抿嘴唇,艰难地挪开目光:“它那蠢,你们哪儿像。”
“它没有爸爸,妈妈生完它不久就被车撞死,”宣兆故作轻松地耸耸肩膀,“这不是和差不多吗。”
这是不对,是不正常,是不被允许。
宣兆不知道岑柏言经历多艰难自说服,进家门,他拿出条干毛巾,踮脚想给岑柏言擦头发。
岑柏言退开步,接过毛巾说:“自己来。”
宣兆表情有瞬间怔愣,很快就恢复如常,笑着说好。
期间龚
岑柏言已经无暇去思考别问题,他被宣兆这个生动且鲜活笑容迎面击中,脑海里有瞬间空白,视线完全被宣兆占据。
有那几秒钟,岑柏言觉得心脏跳动剧烈到就快要闯出胸腔。
忽然有滴水砸下来,宣兆抬头看:“哎?要下雨,快回去吧。”
他撑着拐棍走出去几步,岑柏言还在原地没有动,宣兆回身,朝岑柏言招招手:“小狗哥哥柏言,走啦!”
细密雨点应声而下,雨滴砸在岑柏言脚边小水洼里,泛起圈接圈涟漪。
小狗正在大快朵颐,丝毫不知道宣兆给自己捏造个如此凄凉身世。
岑柏言心头紧,低声问:“你爸爸他——”
“不要们,”宣兆呼口气,侧脸被哈气氤氲有些模糊,“可能是有别女人做妻子,也有别儿子吧。”
岑柏言只觉得心口泛起阵阵酸楚,垂在身侧双拳松又紧、紧又松,竭力抑制着想要上去把宣兆按进怀里冲动。
他三言两语草草带过,番话说真假掺半,连喉咙里发出每声叹息、脸部肌肉每丝牵动都是精心设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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