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他,不爱他,没有动心时刻,没有,从没有过。”
八月底,开学日子到。
龚巧如愿以偿,录取进海港美院雕塑系;岑情不知道为什,没有选择新阳学校,而是报海港所二本院校。
海港大学每年都有公费交流名额,岑柏言则提交份交换
他甚至能想象岑柏言坏笑着趴在床上写下这行字时候样子。
宣兆缓缓勾起唇角,然而笑意还没抵达眼底,就重新黯淡下去。
如同这本日记,宣兆觉得自己也被撕碎。
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矫情什,在这段关系里,他始终是冷静且抽离,他像个旁观者,冷眼看着岑柏言是如何点点地陷入他编织谎言里。
为什他现在还会疼,这这疼。
“岑柏言,”宣兆嗓音中满是疲惫,“欠你,还完吗?”
“完。”岑柏言只留给他个冷漠背影,“占用你东西,你也利用,宣兆,们两讫。”
“好,”宣兆喃喃道,“好,好啊。”
“以后——”岑柏言顿顿,“你要做什都和没关系,你要报复谁、利用谁都好,都和无关。”
宣兆猜想自己此刻应该是有些狼狈,还好岑柏言没有转身,还好。
本假日记,还留着做什呢?
宣兆在那片阴影里,看见岑柏言绷紧小臂,而后纸张撕裂声音在耳边响起,宣兆在尖锐声响中重重闭上双眼。
纸片散地,最后,岑柏言发狠地把那个硬壳重重砸向地面——这是他唯个泄露出真实情绪时刻。
宣兆胸膛微微起伏,在室寂静中,他看着满地碎纸屑,低声问:“还有吗?”
“够。”岑柏言说,“剩下你看着处理吧,要烧要卖还是要给房东,随便。”
钻心痛楚从左膝盖骨位置点点泛滥开来,宣兆视线莫名有些模糊,他用手臂遮着双眼,继而后脑勺下下地磕着墙。
宣兆,宣兆,你不喜欢他,从头到尾就不喜欢。
下、两下、三下——
宣兆试图用后脑痛楚掩盖心口酸楚,然而于事无补。
他张着嘴,像是离水面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在心里遍又遍地默念:
岑柏言双手在口袋里紧攥成拳,停顿几秒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脚步声在耳边渐行渐远,直到彻底消失。
宣兆依旧安静地倚在墙边,其实他什也没干,但就是像被抽干浑身力气般,左膝瑟瑟发抖,靠着墙缓缓坐下来。
宣兆看着这个承载着无数回忆地方变得片狼藉,被撕碎纸页散落到处都是,片手掌大纸屑落在他脚边,上面是他写下行字——柏言是猪,总是赖床。
在这行字旁边,是另个嚣张字迹,写着“恭喜宣兆荣获最佳养猪人称号”。
宣兆又缩回那个门后墙角,他深深垂着头,后颈线条优柔,微长发梢搭着眼皮,岑柏言看不清他此刻是什表情。
直到此刻,岑柏言才终于肯承认,他从来就没有看清过宣兆。
岑柏言抬脚要离开,宣兆突然问:“还完吗?”
秒针嘀嗒走好几圈,穿堂风吹木门直晃。
宣兆靠着门后那面墙,岑柏言背对着他站在门外,两个人离得很近,又似乎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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