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笑见笑,刚上厕所放完水,没注意。”
宣兆笑笑:“今天谢谢你。”
他顿顿,又补充句:“这段时间都要谢谢你。”
“没什,之前每年回国,都是柏言照顾,兄弟间不计较这些。”罗凯先是大大咧咧地摆摆手,而后微微收敛些笑容,看着宣兆说,“其实今天也挺纠结,到底要不要通知你过来。你觉着把你叫过来是对吗?”
宣兆冷静地反问:“但你最后还是选择通知,又是为什呢?”
这都是他贯用来博同情把戏罢,他不是最擅长玩这种伤敌千、自损八百游戏吗?
他就是这种把自己都押上赌桌当筹码人,不过是故技重施而已,他就等着你上钩,然后再狠狠地利用你、践踏你、抛弃你。
别再给你自己第二次被糟践机会。
岑柏言眼神像盏被风吹得摇摇欲坠烛火,在摇曳和飘忽中逐渐变得黯然,终于火光完全熄灭。
他再次闭上双眼,只有起伏胸膛能够证明他心绪经历怎样动荡。
拐棍丢都丢,宣兆干脆破罐子破摔,副“你能拿怎样”表情。
“你他妈——”岑柏言浑身酸软,嗓音嘶哑可怕。
“你现在省点力气吧,快点把身体养好就能快点赶走,”宣兆弯腰为他掖掖被角,笑着说,“反正你不想看见,闭上眼休息吧,眼不见为净。”
岑柏言嘲讽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嗯,以前不自知,连自己喜欢谁都不知道,知道也不敢承认,”宣兆只手撑在岑柏言耳侧,目光温柔沉静,看着岑柏言说道,“不过人是会变,现在知道,这应该也算是有自知之明吧?”
“不会照顾人呗,”罗凯耸耸肩膀,语双关道,“陪着他没用,没法给你疗伤,在他照样难受。”
他知道句古语,叫“解铃还须系铃人”,罗凯猜宣兆就是那个为岑柏言系上铃罪魁祸首。
“你不知道他在这边过成什几|把样,”罗凯接着痛心疾首地叹口气,掰着手指数道,“疯狂抽烟、喝酒喝到胃出血、醉倒在大街上被流氓打、看见个像你背影就发疯.”
他每说个,宣兆指尖就收紧分。
罗凯看着宣兆霎时苍白嘴唇,故弄玄虚地顿顿,而后“扑哧”
病房外,宣兆撞见正扒在窗边探头探脑罗凯。
宣兆:“.”
偷窥被抓个正着罗凯:“.哈哈,怪尴尬。”
宣兆抬抬下巴,低声说:“你裤链没拉。”
罗凯眼神往下瞥,和触电似“嘶”声,飞快地转过身整理好仪容仪表。
从这个平躺角度往上看,宣兆脸颊显得格外柔和。并不刺眼灯光笼罩在他身上,空气中浮动尘埃和他耳廓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乌黑发梢下垂,将他脸色衬得尤其苍白;纤长睫毛像是把柔软毛刷,在岑柏言心尖下下地挠动着。
岑柏言心头动,继而立即闭上双眼。
宣兆垂头轻轻笑,视线掠过岑柏言干裂嘴唇:“去接水。”
他双手扶着床头柜,缓慢地转过身,然后只手轻轻撑着墙面,顺着墙面往外走。
直到听见关门声,岑柏言才缓缓睁开双眼,目光定格在墙角拐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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