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兆眼框微微
酸，眼底不受控地泛起湿意。以前在他枕边唾手可得
人，现在就连多看他几眼都成
种奢望。
视线变得愈发模糊，宣兆想，
和他怎
会变成今天这样呢？们怎会走到这步呢？
——
接水回到病房，岑柏言双目紧闭，呼吸平稳，似乎是睡着。
宣兆看药单，医院开药里有安眠成分，接下来几天岑柏言有睡。
岑柏言嘴唇发白，宣兆倒出小半杯温水到次性水杯里，用棉棒蘸水，俯身仔细地点拭岑柏言皲裂双唇；接着，他缓步走到窗边拉上窗帘，再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安神药包，轻轻放到岑柏言枕边。
做完这些，他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安静地凝视岑柏言脸。
厚实窗帘将光线隔绝在外，室内昏暗且沉寂。
声，捧腹大笑道：“这些他样都没做过.看把你吓，哈哈哈哈哈哈.”
宣兆眉心蹙：“这个玩笑并不好笑。”
罗凯笑够本，抹抹眼角挤出来眼泪：“他个人过得真挺好，该上课上课，该吃吃该睡睡，成绩又好，又招教授器重，还拿个挺厉害奖，就和没你这人似。”
宣兆安静地垂眸，舌根泛起难言酸涩，不知道该说什。
“不过吧，没有问题就是最大问题，”罗凯正色道，“你说个人受伤，总要找个什路子发泄发泄吧，他倒好，全给压回去，表面上看着越是什事情都没有，实际上问题就越大。”
宣兆都不记得，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看过岑柏言。
他们在那个小屋相拥入眠无数个夜里，岑柏言抱他抱很紧。宣兆独居惯，开始极其不习惯如此亲密相处距离，好几次都悄悄地往床边挪，想要离岑柏言远些，但岑柏言即使睡着占有欲依旧无比灵敏，总是能够无知无觉地靠过来，坚实有力手臂再次揽住宣兆。
渐渐，宣兆也习惯有人在身侧同入眠，并且在他因为伤痛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那些深夜，每每看着岑柏言脸，疼痛就能够得以缓解。
后来岑柏言不在，宣兆还是习惯睡在床右侧，留出左边半张床，睡前会和枕头说晚安，好像岑柏言没有离开过样。只是自欺欺人法子并不总是起作用，腿疾复发时宣兆疼整夜睡不着，再也没有岑柏言抱着他为他轻揉膝盖，他像个饮鸩止渴愚人，抱着岑柏言留下外衣，咬着牙捱过仿佛永无止境阵痛。
而此刻，岑柏言近在咫尺，宣兆竟然生出几分窃喜和不安——窃喜是他又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看着岑柏言，不安是岑柏言随时都有可能醒来，然后再次用冷漠和无视将他推开。
宣兆眼睫微微颤动，五指紧紧扣着保温杯，指尖泛起青白色。
“你是武林高手，你让他受这重内伤，你就要负责给他治，别人没有这个本事。”罗凯抬手拍拍宣兆肩膀，“得走，赶着约会呢。”
宣兆深吸口气，抬头对罗凯笑笑：“放心，会治好他。”
罗凯伸出三根手指，比个“OK”手势，转身潇洒地走，没走出去几步又转头和宣兆说：“挂号费交，你报销下，家里管零花钱管得严，还要给女朋友买口红。”
宣兆哭笑不得地点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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