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蓝不答，眼睛直勾勾地瞪着游真。
眼圈为什
有点红？
游真
右手略
抬起，似乎想要碰碰什地方但很快就放下
，他轻轻叩两次桌面，响声发闷，却无意中缓解他莫名其妙酸涩。
“哦，就是……”游真埋头，最终躲开翟蓝目光，“
喜欢男生。”
起码在这里，他只要闭上眼装聋作哑，就看不见和游真之间鸿沟。
回成都后如果还想继续联络，那翟蓝势必会和游真朋友圈子、兴趣爱好、事业生活产生交集，他能适应吗？
游真走下讲台，他好像想单手撑下桌面，但是看看掌心后选择坐在翟蓝身边。
“为什觉得简单？”游真问他。
翟蓝摇头。
擦黑板时粉笔灰在空气里漫开，让光有形状。
没有亲眼目睹，但游真效率这高，他忙前忙后时也定很有成年人稳重，更加让翟蓝觉得自己与他下子拉开巨大差距。
情窦初开模糊地确定“喜欢”时，翟蓝没有多想，拉萨太像场梦。等他们坐上那辆高铁，到林芝，空气变得湿润，同时也沾染飞扬思绪，拽着它们凝结成水滴落入泥土，不停地反复敲打着翟蓝什是现实。
现实就是他不到20岁，而游真已经能够独当面。
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他们差得好多。
李非木就告诫过他不能以自己标准要求这群学生。翟蓝深吸口气，缓缓地吐出，然后拿起黑板擦。
算式消失半，翟蓝偏过头，打个喷嚏：“阿嚏——”
“鼻子不舒服？”
他惊喜地望向门口：“游真！你什时候回来？”
“个小时前？”游真走进教室，自然而然地从翟蓝手里夺走黑板擦，仗着身高优势把他挤到边，“想说忙完正事再跟你联系——去坐吧小蓝老师，站节课。”
课桌有游真白色指印，翟蓝看向他手腕，那个胎记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他张张嘴，还没说话，就被游真截断。
“喜欢个人很简单。”游真说着，“但是谈恋爱觉得好难啊，特别对这种人。”
脑子里“嗡”声，骑摩托那会儿对方无心或有意透露句话这时浮现，翟蓝当时转不过弯，这会儿却完全明白游真意思。
但他说不上自己有没有开心：“什叫你这种人……”
“以为你看出来？”
“翟蓝？”游真擦完黑板，拍掉掌心粉笔灰，好笑地问他，“累到？怎直不说话？当老师没那容易吧。”
“嗯。”翟蓝怔怔地答，坐在第排课桌上看向游真，“是在想。”
“想什？”
“谈恋爱是件很简单事吗？”
少年人迷茫，翟蓝问游真时眼睛几乎是放空。他有太多不确定，太多担忧，他喜欢为数不多西藏时光，从而更加害怕回到故乡。
翟蓝只象征性退半步：“还以为你会直接走。”
“答应过你嘛。”
他说是桃花，但电话里，翟蓝并没有立刻给出肯定答案。
游真那句话太暧昧，像什承诺，又像暗示，他涉世未深不敢接招，唯恐自己误会什然后所有希望直接全部落空。
“……哦。”翟蓝假装看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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