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山挠挠头,他睡意未褪,却也勉强提出个解决方案:“要不你先写手上?”
柏舟说:“不够。”
“那……”蓝山再再他身边坐下,摊开手,“你也可以写手臂上。”
他直觉这次能行。
柏舟笔尖匆匆,字符末尾停顿不复平稳,潦草地飞起。
他很快用完两页,只得继续写在笔记本封皮上。但很快封皮也写满。
他攥过餐巾纸,这刻他和某位古老数学家心意相通,把算式草草记录在脆弱纸巾上。纸巾很快就写完。
柏舟如困兽般转两圈笔,匆忙掏出手机,但很多符号很难在键盘上表示出来,他大脑激动得战栗,算式已经奔袭而过,跑到近证明末尾,但屏幕仍卡在中程。这让柏舟无比烦躁,少有地急起来。
吵醒,靠着柏舟揉揉眼睛,懒懒往外看,惊讶地发现外面冰天雪地,他低低说:“噢——”
南方孩子总是对雪新奇,即便不是第次见,无论柏舟还是蓝山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窗外。
柏舟接着他,说:“真漂亮。”
蓝山前倾,把自己贴在柏舟怀里,把手贴在玻璃上,雪天冷透过薄薄层,冻下他手心。他收回冰凉手,揣进兜里,打个哈欠。见到雪惊喜过,睡意又漫上来,蓝山把人也收成团,蜷进火车呼呼暖气里,缩到柏舟恒定体温旁,再闭起眼,安心地又睡。
柏舟也从雪野里收回目光,看眼表,发觉自己已经算四个小时。迟钝疲惫涌上来,柏舟开始思考要不要也睡觉,抱着蓝山更好。
蓝山被他愈发剧烈动作惊醒,坐直揉两下眼,迷糊地问:“怎?”
柏舟键盘摁得劈里啪啦响,简短说:“有纸吗?”
“你等等。”蓝山从他急躁中意识到什,直起身,快步去隔壁敲门,问,“有谁有多纸吗?”
两秒后他回来,对柏舟摇头:“他们连纸巾都没有。”
柏舟短暂嗯声,没有抬头,他已经有点魔怔,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数值和定理如无数列车在他脑内呼啸,他像过度运载机器,急需输出。
他翻下笔记本,空闲纸张只剩两页。他便又从学长发来数据里选个数,决定写完笔记本再休息。
他从兜里掏出颗糖,丢进嘴里,含着甜开始书写。
雪纷纷下着,蓝山睡在肩头,柏舟心情无比平静,这好似只是与以往样,平平无奇地又次失败。
但这次他写得格外久,翻页过去,柏舟坐直,他已经进行到之前从未尝试过阶段。
他大脑连带身体开始不自觉地战栗,那刻他仿佛被上天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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