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能不生气,怎能不着急,怎能这平静地坐在这叛逆小子面前,好似他只说句“今晚不回来吃饭”。
柏父驰骋生意场多年,人人鬼鬼看不少,今天却糊涂,他看不清自己儿子,也不懂自己妻子。
迷茫半响,他最后还是决定做柏父,怒火压过浓眉,厉声道:“不管你怎样,赶紧和那小子分!”
“分不。”柏舟说,“戒指都给人家,您说,这好人,要和他结婚。”
柏父勃然大怒:“结什婚!两男怎结婚!还嫌闹得不够丢人,分!”
气性慢慢上来,柏父只觉大脑充血,脑神经突突跳,他顾不得蓝山还在桌上,猛然起身,吼道:“你这小子!出国趟回来尽说胡言乱语!又是不结婚!又是”他咬牙再三,眼睛都气出血丝,才把那个恶心词吐出来。
“又是同性恋!男女之间那是天道人伦,那男和男”柏父胸口剧烈起伏,他,bao怒地说,“男和男怎行?不行!绝不许家出这样人,们家孩子不能是同性恋!”
蓝山在侧,头都快埋到地上去,柏舟在桌下攥住他手,面上毫无波动:“无论你想不想,已经是,性向是无法改变。”
柏父听他开口就心堵,还心慌,他和自己儿子再不亲,也是熟悉,他看柏舟,冷静神色后藏着执拗和坚定,柏父看到这个表情就来气,自幼柏舟只要摆出这个神色就无人能改变他想法,三五岁娃娃时不行,现在自然更不行。
三五岁柏舟无非是要个游戏机,要点对小孩说刺激冒险机会,给就给,没什大不。
冲击,谁知道会不会把桌子掀呢。
饭桌沉默许久,柏舟终于开口:“没什女朋友。”
“是同性恋。”
旁蓝山脑中兀然响,柏舟平静声线和前世重合。
原该是这句,分别许久两条世界线,终于又在此轻轻重合。
柏舟说:“不。”
然后又是那种油盐不进混球表情。
柏父险些被他气过去,怒火烧过头,他稍稍平静些,再问:“那男谁?”
柏舟难得皱眉:“男朋友。”
柏父没心思和他扯文字游戏,单刀直入说:“谁?你们学校还是院里?国外
可是现在,他要是什?他要是悖人伦东西,他要是成为三姑六婆谈资东西,他要是做父母伤心、抬不起头东西。
柏父这才想到妻子,心中惊,怒都少几分,匆匆扭头,问:“你没事”
潘诗温柔地看着他,眼里有些隐约难过,又有些释然。
柏父便愣,喃喃说:“你早知道。”
又自言自语:“那怎”
蓝山忍不住心慌,他抬头扫眼柏父,见其面色铁青,桌下悄悄摸出手机,随时准备打急救电话。
但柏父此刻到底做手术,又康复小半年,再被潘诗和柏舟督着锻炼身体,身子骨早不似前世那虚浮。
但这依然没改变他听到柏舟话语时,涌上心头荒谬。
柏父砰地把筷子拍,声响大到边上几桌都愕然看来,他厉色喝道:“这种事情,不是能拿来开玩笑!”
“不是玩笑。”柏舟很冷静地打破他最后自欺骗,“喜欢男人,交个男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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