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星掐烟,回复他,打字手都在抖。
--们会离开这里对吗
贺迟消息来得很快。
--会
--们会离开这里
他脑子里是空,个个关键词像安弹簧似往外蹦。
钢笔、爸爸、脚手架、如意区、骨折、手术、钱钱钱……
最终,这些关键词排成列,像散地珠子串在根线上,拼出个完整故事。
他像是个旁观者,没有波动地冷眼看着。接着,这些珠子开始有形状,叫“爸爸”珠子上出现林强那张憨厚粗糙脸,“骨折”和“手术”上出现是苏红巴掌和每天早上放在病床边保温桶,里面是温热骨头汤。
然后,苏星呼吸不受控制地重起来,嗓子里像是有刀片在磨,他伸手扶着脖子想要缓解些疼痛,喉咙里发出声低吟。
她心知肚明这不怪苏星,但她还是不受控制地把失去丈夫痛苦迁怒到苏星身上。
工地赔几万块钱草草事,她买墓地、办入殓手续,钱就花空。
恍恍惚惚做这切,她才有点心力去想别,工地安全毫无保障,工人上脚手架没有点保护措施,负责人态度恶劣,连多看她眼都嫌耽误时间。
她在工地外面举牌子,喊着还公道,被打顿,又去市政门口跪着,跪十天终于放弃。
筒子楼也住不起,她搬来租金最低如意区。
--什也别怕,会保护你
苏星眨下眼,滴眼泪打在屏幕上。
就这滴。
他仰头把眼泪这种没用东西憋回眼眶,深吸几口气。
--们离开时候,要把妈带着。
苏红那包烟放在桌上,他点根,拼命地抽,抽眼眶都红,尼古丁进肺里才感觉好受点。
他抽很厉害,根接着根,抽到第五根时候,手机来短信。
--冷酷宝新年快乐
--新年要越来越爱
原来已经零点。
这个世界道理不站在她这种人这边。
苏红每天都身心俱疲,她看见苏星就忍不住生出“是他害死林强”这个念头,这个念头像只野兽,在她心里咆哮,怒吼着要冲出笼子。她不能为死去丈夫讨回半点公道,她只能把这种无力感发泄在年幼儿子身上。
但她心里明白不是,这不是苏星错。她每天在这种矛盾中自折磨,又将这种折磨转移到苏星身上。
后来,她为生计做令人不齿事,她和苏星关系越来越僵,几乎可以说是形同陌路-
苏红喝醉,摇摇晃晃地进房间,苏星个人坐着。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