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头已经灭,滤嘴出来只剩淡淡烟草味道。
苏星闭眼靠在墙上
他没吃午饭,只能呕出酸水,干呕完之后又开始吸烟,然后再重复咳嗽、干呕这个过程。
半包红旗渠就要被他抽干净,烟灰落地,刚丢烟头还没熄干净,他就迫不及待地点下根。
有人来车棚开电动车,闻到刺鼻烟味儿,往角落里张望下,看见有个人缩在墙角抽烟,于是嫌恶地喊句:“作什死啊在这里抽烟!臭要命!”
“你管得着吗?”苏星嗓子都毁,发出声音哑不成调。
“怎管不着啊?!”那个人按声喇叭,梗着脖子喊,“这是你家不是啊?!你弄得这边臭要命怎不能管啊!有娘生没娘养死妈玩意儿!”
“你……”
贺迟刚开口就被苏星打断,苏星站起身,说:“有烟吗?出去抽根,你替看会儿。”
贺迟沉默地看着他,苏星神情如常,甚至出奇冷静。
“好。”他从口袋里拿出还剩半包红旗渠和打火机,放到苏星手上,“就在这里,直在。”
苏星低着头笑笑,拿着烟出病房。
他十八岁之前经历这些要是写进小说里,说什当头棒晴天霹雳都是轻,但他还不是照样活得好好。
现在他十八岁又四个多月,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个成年人,苏星允许自己暂时茫然无助会儿。
然后,他还是要直起脊梁,像个真正男人那样--像他爸爸那样。
贺迟走到他身边,没有说什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怎样?”苏星问。
“操你妈你管得着吗?!”
苏星像是突然受什刺激,把抽半烟扔到地上,嘶吼声之后站起身来,红着眼在面前部自行车上狠狠踹脚,整排自行车都哗啦啦地倒下去。
那人吓跳,苏星双眼赤红,低喘着气,浑身都在抖,他以为遇上个变态,个字都不敢再说,赶紧坐上车走。
烟盒里烟已经没,刚才那是最后根。
苏星弯腰,捡起那根抽半烟,重新塞进嘴里用力吸口。
他到医院背后个车棚,棚子里乱糟糟地停着家属自行车和电动车,地上全是小卡片,印着简陋小广告,什二十平单间可做饭,天只要五十元。
苏星穿过电动车和自行车间狭小缝隙,到车棚最角落地方。
他蹲在墙角,抽出根烟点燃,送到嘴里狠狠吸口。
嗓子眼瞬间被浓浓烟草味堵住,苏星太阳穴猛地跳,感到阵眩晕。
他顺着墙角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嗽起来,然后捂着嗓子开始干呕,阵阵酸从胃里往上涌,仿佛身体里所有感官都被腐蚀。
“还不能确诊,”贺迟说,“具体报告至少要等周。”
“哦。”苏星点下头。
“医生说这个病,”贺迟顿顿,接着说,“就算真确诊是这个病,后续控制好话是不致死,也有确诊后活好几十年案例。”
“知道,”苏星笑笑,“书上讲过,别名叫不死癌症还是什。”
贺迟不知道该说些什安慰他,好像说什都没用,他宁愿苏星大哭场,也好过他现在面无血色嘴唇干裂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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