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畔斜坡,簇芦苇横生,杨远意仰头,蜻蜓点水地吻方斐下。
起先只想略微触碰,吻他时候心里却突兀燃起把火,杨远意情不自禁抱得方斐更紧,唇舌交缠,沉重鼻息传递激烈心跳。
拥抱姿势,杨远意逐渐平复后才回答他刚才问题。
“但不敢让菩萨看见。”
也不敢让你知道,刚才“没来得及”,都是因为在看你。
可不知怎,杨远意却始终不如方斐坦然。
或许是还没准备好。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真正恋爱过。
好在方斐很快转移话题:“杨老师,你许愿吗?”
“……时间太短,没来得及。”
方斐双手合十,略低于眼,阖目沉默许久,对着千手观音像郑重鞠躬。
然后他睁开眼转头想看看对方有什表情,只捡个漏,发现杨远意神色紧绷地端详着观音像,双手倒是合在起,却好像并无太大变化。
察觉他视线,杨远意问:“许愿?”
“嗯,家人身体健康,工作顺利,电影票房大卖。”方斐不在意什说出来就不灵传言,坦坦荡荡地和杨远意对视。
迎着光方向,杨远意眼睛蓝得近乎透明:“喔……够贪心。”
老年人信观音胜过佛祖,因为观音有无数种化身。”他说到这儿,掏出手机看眼,笑。
“巧不巧,今天是腊月二十。”
“难怪,地上灰都很厚。”杨远意重又站起来,拍拍手上香灰,突然异想天开地看向方斐,“阿斐,你要不要也拜拜?”
方斐愣愣,半笑不笑地要拒绝:“不……”
“拜拜吧。”杨远意强势地说,拖着他手在观音像前站定,“跟你起,春节还没来,但是应该有用吧。”
方斐没问他为什觉得时间短,弯起眼,目光明亮地对他提个很过分要求:“杨老师,都说要畏惧信仰,那你敢不敢在这里亲?”
仿佛是报复刚才避而不答。
夕阳西下,江水折射到深红岩壁,是条条摇晃金色光线。
就在方斐以为会再次被他忽视,他突然身体轻,竟被杨远意抱住大腿往上抬。不由自主地握住他肩膀,下秒方斐已经坐上江边石质护栏。
腰被牢牢箍住,心跳加速片刻,他忽地镇定下来。
“还有更贪心。”
“嗯?”
方斐认真地凝视他:“杨老师直爱。”
前夜荒唐还未完全散去,杨远意却无端被某个字刺得时失语。
没有说破时他能与方斐调情,说些似真似假甜言蜜语,不到24小时前方斐破罐破摔表白让他后背发热,所以时冲动,默认他们关系有所变化。
或许因为阳光温暖,晒得骨头都酥,失去判断。也或许杨远意“起”本身极具吸引力,他听见就走不动路,只剩下遵从种选择。
和杨远意并排站在摩崖石刻前,山道狭窄,身后是茂密榕树与野草,更远处江水潺潺。
方斐从十来岁起就不信神佛,因果报应对他似乎从未起过作用,他上坡路走得跌跌撞撞举步维艰,下坡却日千里摔得伤筋动骨。
但原本这个下午,他是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
这算不算另种“神明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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