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方斐短暂怔住，诚实地说，“
很喜欢小琳。”
“是吗……”
“但即便她这
勇敢
，很多事也无法左右，比如李航到底爱不爱她，单拍摄过程有点感觉不到。”
难得剖析角色，杨远意却没深究。
他说：“这场拍得很好。”
比起折进去
几年自由与差点夭折梦想，爱情可谓不值
提。但再微弱，也是鲜血淋漓道疤，经年未愈，碰就疼。
他根本不想提起这个人，却说不清《岁月忽已晚》剧本是不是另种变相发泄。
但方斐超出预期，他太好。
好到让杨远意分不清曾经现实与虚拟情节。
“杨老师？”方斐没等来表扬，不满意，“怎啊，刚刚不行吗？”
杨远意说：“……就用这条吧。”
闵红棉等来大赦，转瞬就从反复重拍阴影里欢呼声奔向外间，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好像准备立刻扑进新生活，完全忘还没有杀青。
导演助理收到杨远意个眼神，器材放在原地，轻手轻脚出去。
方斐坐在小沙发里，已经恢复情绪：“还行吗？”
他坦荡荡地问，衬托得杨远意自觉刚才转瞬犹豫很丑陋。
来。”
说不清第几次，闵红棉今天讲太多“要放假”，杨远意在旁边，休息时指点几句都不离开李航。种种相加，方斐就总去想，想剧中李航结局。
他突然猜：“李航真爱小琳吗？”
还是他只在逃避，从小琳身上看到点希望？他失去兴趣，最后帮小琳离开冶阳去锦城念书，哪知雨太大，他没看清方向，失足卷入冰冷江水。
最开始剧本围读许穆说几个他写好结局，杨远意斩钉截铁地反驳：“如果李航不会死，他就该抛弃小琳，因为他迟早要走。”
“那杨老师，你多拿镜头。”方斐仰起头看他，“
“没有。”杨远意看向他，嘴角弯弯，“很棒。”
方斐声不吭，仍坐着。
灯光没关，将本就少有瑕疵张脸雕琢得越发完美，方斐眉眼秀气，睫毛长而密，但鼻子和下半脸轮廓却英挺，平衡奶油感，有种冷淡吸引力。
他现在没什表情，衬衫敞开，胸口、锁骨吻痕浅浅地留着痕。
场景保持原样，杨远意摸摸他头发，望向搭建出旧窗框，问个奇怪问题：“你喜欢这个故事里人吗？”
剧本初稿是杨远意写，许穆用他梗概大刀阔斧改成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和杨远意最初构思大相径庭，他却仍会心虚。
创作者剖心掏肺，难免有自抒发。
就在不久前陈遇生还揶揄他，实现人身自由后找伴儿全都是俞诺替代版，或多或少，所以方斐也像。当时杨远意骂他胡说八道，事后却总去想到底有没有这回事——人都爱犯贱，别人不说时还不会去思考，被提起后反而忘不掉。
方斐自认在完成剧本，杨远意时也分不出他私心还有多少留存。
毕竟俞诺对他，与其说是“白月光”，不如比作道无法忽视心理阴影，让他至今对所有示好都怀着戒心。
杨远意为什这想……？
方斐恍惚片刻，望向镜头时表情迷茫。
摄像机后，灰蓝眼睛捕捉到这瞬间变化，瞳孔收缩。
“停。”
导演助理不知所措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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