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疯子大大咧咧地说:“这不是怕她没经历过生离死别被吓到吗?”
靳朝无话可说地瞪他眼,走到姜暮面前,姜暮眼神随着他移动,抬起头木木地盯着他,双眼里全是水汽。
靳朝将外套脱下给她穿上,又蹲下身将手套取下给她套在手上,姜暮心底那股寒意被股暖流冲散,她眼里氤氲着温度眼神刻也不想从靳朝身上离开。
他抬起眸问她:“回去吧,好吗?”
姜暮点点头,但是人没动,靳朝又问她:“能走吗?”
时,会多愤怒,多冤屈,多痛苦,那是他人生中无法逆转四年时光,可她再次见到他时,他已经被现实磨平棱角,将这个世界对他残忍隐没在无人看见地方,表面风平浪静。
直到这刻,姜暮才看清那异常平静后面是被尖刺扎得血肉模糊骨和筋,尊严和志气。
姜暮不知道已经是第几罐啤酒,她喝完罐,金疯子就重新递给她罐,她并没有感觉身体暖和起来,反而随着金疯子话越来越冷,她眼前出现很多道重影,每个影子都是靳朝样子,直到他好像真出现在她面前喊着她名字。
“暮暮,暮暮……”
她肩膀被晃几下,手术室门开,她听见那个李医生声音,他对金疯子和连夜赶到靳朝说:“伤口已经缝合,失血太多,幸亏狗子是DEA1.1血,还能给输上,能不能活就看这两天情况,做好最坏打算吧。”
她摇摇头:“不能。”
她腿疼,肚子饿,眼睛花,已经不能再走路,靳朝见她说得还挺理直气壮,轻扯下嘴角弯腰将她从椅子上打横抱起来。
在身体离开地面那瞬,姜暮瘦小身躯紧紧缩在靳朝怀里,就像鸟儿回窝,靳朝不知道姜暮是不是被吓着,将她往胸前拢拢。
出宠物医院,冷风过耳,姜暮抬起手环过他脖子将脸埋进他锁骨之间,温热液体顺着脸颊滴落在靳朝胸前,他脚步顿住,低头看着她被发丝遮挡住脸颊,感受着她微微发颤身躯,听见她说:“别再赶走,好不好?”
姜暮摇摇晃晃地站起身,隔着玻璃看见闪电被送进另个房间,她贴在玻璃上眼泪无声地流着,她已经分不清是为闪电难过还是为靳朝悲痛,过去十八年安逸生活被狠狠撕裂,她看见生活最残忍模样,血淋淋地放在她面前。
李医生对他们说:“你们登记下联系方式,交个押金就先回去吧,晚上这里有人值班,有什事联系你们。”
靳朝去做登记时候,姜暮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靳朝穿着黑色短款派克服戴着黑皮手套,轮廓冷厉,姜暮都不知道他什时候回来,只是看着这样他不太真实。
靳朝眉始终蹙着,不时向坐在边姜暮看上眼,她外套包着浑身是血闪电早已脏,只穿件乳白色毛衣,领口和袖口还沾红黑色血,眼神迷离发懵,坐在那都好似在晃,像个迷茫无措小可怜。
靳朝唇际紧绷,手下动作更快些,将登记信息交给护士,转头就对着金疯子低骂道:“你特是不是有病啊?给她喝那多酒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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