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哦声,然后问:“什意思?”
护士听他语气淡淡,脸对自己亲爹漠不关心样子,不禁拉下脸,没好气地说:“考虑肝硬化和巨型块,很有可能是肝癌,现在还不能确诊。
尚楚点头,又
“没有,”尚楚问,“多少?”
“这看你存多少,”玻璃窗里收费员给他办张临时卡,头也不抬地回答,“存多少扣多少,多退少补。”
“那先往里存五百,”尚楚掏出手机,扫窗口上贴着二维码,“转。”
收费员摇摇手,脸冷漠地对着话筒喊:“下个!”-
尚利军被拉去做检查,尚楚在大厅坐着等,他把衬衣丢,身上就穿着件打底无袖白T恤,尚利军刚吐他衣服上,味道很重,像是刚被隔夜泔水和三伏天流汗浸泡过似,经过无论是病人还是家属都皱着眉瞧他,空位都没也没人愿意坐他附近。
“不对,”尚楚立即说,“是呕出来,确定。”
大夫蹲下身,抓起尚利军手掌看几眼,手背皮肤隐隐泛黄;他接着掀起尚利军上衣,看到他异常鼓胀腹部时脸色变:“这儿看不,去大医院吧。”
尚楚愣:“他怎?”
大夫看看尚利军鼓起肚子,欲言又止地摇摇头:“这儿没条件做检查,也不好和你说,你赶快带去大医院。”-
尚楚打辆车过去市医院,尚利军在车上昏昏沉沉,闭着眼没会儿就要吐,尚楚拿个塑料袋给他接着,酒气混杂着酸臭味在车里蔓延开来,司机按下车窗,从后视镜里投来嫌恶目光。
尚楚不是故意坐这儿讨人嫌,他是真没有意识到。
他感觉自己现在脑子被挖空,什东西也装不进去,宋尧和戚昭都给他打几个电话,他没接。听觉也失灵,耳朵变成个大洞,周围人在谈论谁家Omega早产,哪个中学Omega堕胎,又有谁突发脑溢血进ICU,这些信息像阵风似,从他耳朵里穿过,激不起他点反应。
脑袋里那根弦绷得死紧,块石头沉甸甸地压在上头,重压之下他反倒不感觉累,就是觉得空落落,眼睛不知道该往哪儿看,耳朵不知道该听什,嘴巴不知道说什话,手脚不知道往哪儿摆。
就是空得很。
他怔怔地坐会儿,呆呆地看着头上挂着电视,里头正在播午间新闻,主持人嘴巴开合不知道说是什,接着新闻播完,屏幕底下开始播放滚动字幕,有护士过来叫尚楚,说结果出来,你爸他肝多发占位,有严重腹水。
尚楚装作没看见,个小塑料袋很快就满,车里没别垃圾袋,尚楚情急之下脱下自己衬衣外套,揉成团给尚利军捂在嘴上。
到医院,尚楚架着他下车挂急诊,护士简单地问几句情况,让尚楚拿着单子先去缴费,交完费才能查血和彩超。
尚楚看起来也不着急也不担忧,好像没有什情绪,很平静地接过单子,问缴费处在哪儿就走,身后两个小护士在嘀嘀咕咕,个人问这是亲儿子吗?怎点儿也不急?另个人回答说现在人不都这样吗,把爹妈当累赘,哪儿那多孝子
尚楚就和没听见似,到缴费处递上单子:“交钱。”
“医保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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