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点头,问他:“成没成啊?”
“什成没成?”尚楚说。
“啧!就你那事儿呗!”老板里外检查遍衣服,把本子上租借记录划掉,“你爸说他今儿要去见亲家,租套漂亮衣服穿体面点。他还说他那亲家是有钱人,担心人家瞧不上他,这不吗,他走前还从这儿带瓶酒,说是喝两口能壮壮胆!”
尚楚闻言愣。
老板又接着问:“哎那你这事儿最后到底成没成啊!”
“拖过?”他讷讷地问。
“是啊!”老太儿子眼神古怪地盯着他,“你是不发烧?要不去看看?”
“哦,拖过,那没事。”尚楚神情呆滞,转身走。
尚楚到厕所转圈,又在走廊上站会儿,真没事能干。
他不能让自己停下来,停下来就难受,就疼,先是太阳穴跳跳痛,接着扩散到两只眼球,再牵动脖颈、肩膀、手臂、后背肌肉,只要他停下,他就全身都痛。
老太那边也拖,她儿子挺不好意思,拦着他说:“来来,哪儿能麻烦小哥你啊!多不好意思!”
“没事,你让干吧。”尚楚垂头看着地上水痕说。
老太儿子被尚楚干涩声音吓跳:“小哥你注意多喝水啊,这大热天多燥,看你嗓子都倒。”
“没事,”尚楚用力搓着床脚个黑印,“你让干。”
老太儿子怎看怎觉得不对劲,哪儿有人像他这样抢着干活,老太靠在床上吃腰果,哼声说:“他爱干就让他干!你瞎凑合什你!”
尚楚站着动不动,目光从老板背后货架上扫过,然后指着其中瓶白酒说:“来瓶这个。”
“哟!你们爷俩口味怪像!”老板取下酒给他,“十八。”
尚楚结帐就走,老板趴柜台上不依不挠地问:“你和叔说说,到底成没有啊!”
他没回话
尚楚到楼下花园抽几根烟,抽完又回到七楼病房,又把病床边床头灯开又关、关又开,接壶开水又立即倒空,在楼梯间来来回回地上下走。
只要他不停下来就能好过点,尚楚觉得他总要做点什,做点什就不会那空空落落,就没那疼-
下午尚利军被推去做检查,尚楚把晾干西装收下来,他从来没见过这身衣服,不知道尚利军从哪儿弄来。
他里里外外摸遍,在内袋摸到张硬卡片,掏出来看,是张名片,上头写着“麦斯服装租赁”,尚楚顺着地址找过去,就在医院附近条小巷里,家又小又乱杂货店门口立着个牌子,写着“正装、丧服出租请入内”。
他还西装,老板记得上午来租这身衣服人,问尚楚那人是你谁啊,尚楚说爸。
“谢谢啊。”尚楚突然说。
老太手腕抖,半粒腰果掉在床单上,她捡起来吹吹,重新丢进嘴里嚼吧,嘟囔道:“有病吧这?”
尚楚拖完地去洗拖把,对着哗哗淌水水龙头又愣五分钟,想还有什能干,想好之后他把病房里电视柜和衣柜从里到外擦遍,擦完又去拖遍地。
“小哥你别拖,”老太儿子从他手里拿过拖把,“刚刚拖遍!”
拖把没,尚楚双手空,他怔两秒,突然觉得心脏猛地跳,好像里头也空下来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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