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啊!发疯啊!”老太被吵醒,不知道往地上砸个什东西,尖声嚷嚷道,“几点知不知道!嚎丧啊!”
不知道从哪天、哪个时刻开始,他变得不再是他,他不再是尚楚-
半夜,尚利军下床起夜,尚楚直没有睡着,听见动静起来扶他,到厕所门口,尚利军推开尚楚,说他要自己来,尚楚没有说话,合上门在门口等他。
过足足五分钟,厕所里点动静都没有,连马桶盖掀开声音都没听见。
尚楚皱起眉头,屈指扣扣门,里头忽然传来阵欲盖弥彰冲水声,接着是慌乱水流声,有人手忙脚乱地打开淋浴喷头。
医院里厕所为安全起见是没法反锁,尚楚拉开门看,尚利军正拿着喷头对着自己下腹冲水,外裤都没脱,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西城刑侦队长管齐平多年前说过“警察是人民利剑”,这句话尚楚记就是数年,没有人知道——就连白艾泽也不知道,他把这句话悄悄写在每个笔记本第页。
这句话在他心里埋下颗种子,他直觉得他尚楚就是最锋利宝剑,西城就是最合适他剑鞘,别都配不上。
他看着警徽下苍劲有力“首都市西城分局”七个大字,第次觉得如此遥不可及,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生锈,他剑锋变钝,他看不见剑尖所指方向。
也许他还是可以通过选拔进入西城,也许他会有机会进入线队伍,也许他还可能让自己头像和白艾泽起出现在光荣榜上,但后来人只会说他是被白艾泽照亮。他多幸运啊,他有幸站在白艾泽身边,他有幸被白艾泽羽翼笼罩庇护。
别人都说白艾泽是警界难得遇天才,是天上启明星,他不过是借星星光。
厕所里充斥着股古怪腥臊气,尚利军脚边还有没来得及冲掉液体,由于吃药,他排出来东西是种浓郁橙黄色,尚楚看就知道是怎回事。
他眉头也没皱下,上前拿过淋浴喷头,把水温调高,平静地说:“裤子脱。”
“你先出去,”尚利军嘴唇颤抖很厉害,不知道是不是被冻,他双手捂着裤裆,像只虾米似弓着腰,背对着尚楚,焦虑地跺着脚,反复说,“你出去、出去,你先出去下”
厕所里地滑,他个踉跄险些摔倒,尚楚闭闭眼,仰头呼出口浊气,顾自蹲下身,手扒着尚利军裤头往下拉。
尚利军像受天大刺激似,突然喊叫着跳起来,后脚跟踢到尚楚下巴,尚楚不防脚下溜,整个人向后坐在湿漉漉地上,喷头砸到地上,喷出来水流股股地向上打在尚楚脸上。
他越离不开白艾泽、越依赖白艾泽,他就越黯淡。
他想要白艾泽照亮他,又怕白艾泽照亮他,更怕连白艾泽也照不亮他。
尚楚关上文件,点开白艾泽微信头像,对话框弹出来,最后条消息停留在前天,是他发。那时候他们在上课,他打字问白艾泽会儿下课能不能吃根冰棍,白艾泽转头给他个脑瓜嘣。
尚楚条件反射般额角抽,旋即又立即关闭对话页面。
手机屏幕渐渐暗下去,最后点亮光也从眼前消失,尚楚双手平放在胸前,睁着干涩眼,定定看着天花板,感到头疼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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