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去西城吧,”离开办公室之前,尚楚听见谢军在他身后说,“虽然直不承认,不过去管齐平那儿,更能放开拳脚。”
尚楚脚步顿,片刻后轻声说:“会好好考虑。”-
离开新阳前天,尚楚去鸿福路出租屋。
尚利军出事后屋子就空,他没留下什遗物,只有几件破破烂烂衣服,桌子上留几个早就发霉馒头。
隔这多年再回来,尚楚只觉得又熟悉又陌生,他直不能面对在这间出租屋里那几年,不能面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那个他自己,如今墙皮脱落,墙上那些抓痕和血迹也跟着没,尚楚手抚着墙面划过,深深呼出口气,在那个瞬间突然就释然。
尚楚接过看,两份推荐信,份是谢军写,另份是马主任写。
“和老马推人,甭管是谁见都要给点面子。”谢军说。
尚楚把那两封推荐信郑重地放进背包,说道:“谢谢谢队。”
“走吧,”谢军挥挥手,“就不送,徐龙被派到乡下去开讲座,你自个儿走吧。”
“嗯。”尚楚笑笑。
“等真遇到这起案子,心里又挺难过,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无辜人枉死,不知道有多少清白人遇害。”谢军瞥尚楚眼,转头望着窗外,“你说这重案大案,是遇上好呢,还是永远遇不上好呢?”
尚楚十指微微收紧,按在陶瓷杯壁上,指尖泛起淡淡白色。
“不知道,”片刻后,尚楚低声说,“想不明白。”
“说实话,也没想明白,”谢军扭过头,看着尚楚说,“你已经很优秀,在你这个年纪,远远比不上你。”
尚楚缓缓抬眼:“谢队”
以前那个尚楚好像也跟着脱落墙皮起被剥落。
尚楚在床底下找到个小铁盒,里面有沓钞票,共五千三百块钱。
他没有带走这个铁盒和这些钱,还是把它们原原本本地塞进床底。
他知道这些钱是哪里来,但凭心而论,尚楚还没能够原谅尚利军,尚利军就连
其实他们已经陪他走得够远,在新阳这段路,甚至可以说是他人生中最重要段路。
两个多月前初到新阳,面对陌生街道和陌生景色,面对病重父亲和窘迫生活,面对分离恋人和看似已经遥不可及梦想,仿佛所有灯都灭,尚楚沉没在深深黑暗中,每迈出步都要小心翼翼地伸出脚尖试探,生怕前面就是万丈悬崖。
再回想那段日子,尚楚只觉得万分感慨。
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经历并不那快乐童年,在这里失去挚爱母亲,在这里把自己完全打碎,又在这里点点拼凑起个全新尚楚。
这段路上有太多人在支撑着他,往后他就要自己走。
谢军从来没有这直白地夸过他,每回他交上来报告总要被批评番,说他这里做不好那里做不到位,但他直忽略,局里这多实习生,只有他报告每回都是谢军亲自批阅。
“回去好好念书,要学还且多着呢。”谢军在实习证明上签字,站起身拍拍尚楚肩膀,“好好干,别飘。”
尚楚重重地点点头。
走前,谢军从抽屉里取出两张纸递给尚楚。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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