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砂玻璃染热水蒸腾起片水汽,但朦胧轮廓依然清楚,甚至只需要
“你挑吧。”奚山在玄关脱外套。
池念就选靠外那张,顾不得自己身风尘仆仆,先坐在床尾,舒服地叹口气:“都好——久没有坐过床,好软,爽!”
奚山作势拍他:“先去洗个澡再爽,你脏死。”
池念完全不以为耻,直接半躺,凝视天花板边缘窗帘花纹:“不要,动不,想躺会儿。”
“也行吧。”奚山说着,打开自己行李箱踢踢,“那先去啊。”
池念挠挠头:“就……不是啊,原来‘奚山’真是你本名啊,纠结路。”
奚山笑得“噗嗤”声,连前台办入住小姐姐都忍不住低头抿起唇角。他没好气地拍池念后脑勺:“都说你还不信!”
池念:“那不因为你老骗。”
“没有。”奚山信誓旦旦地说。
前台在这时插嘴:“两位先生要大床房还是标间?”
这厚灰。”
“讲点道理啊池念,开着在高原跑那大圈,不脏也难!”
奚山说这话时他们路过排小白杨,此时接近三点半,太阳被小白杨枝叶戳破,像颗溏心蛋,金灿灿光就路淌过树枝树叶、公路,没入东边蓝天里。
这条明媚河流从白杨树间隙途径越野车驾驶座时漏进窗,把奚山睫毛都染成金色。
白杨树,小麦,隔离带泥土倾斜,在阳光阴影里是片虚假紫色草原。
池念已经闭上眼:“洗慢点啊别理。”
“行——”奚山说完就进浴室。
关门声沉闷,衣物摩挲轻微响动,沙沙,过会儿,金属触碰冰冷动静传来,紧随其后就是水声,带着温度,能冲掉所有疲倦与干涸。
池念困意朦胧,他呈大字型躺会儿不太舒服直接翻个身。
水声催眠,池念揉揉眼睛,半睁半闭地从缝隙里发现不对劲之后,整个人都愣住——酒店浴室,大面磨砂玻璃正对客房,用以二层遮挡百叶窗却不知道怎只放到半,他看见奚山身体轮廓,径直脸红。
池念到嘴边反驳言论猛地噎住,差点呛得他死去活来——这个问题怎看都是常识吧,哪里还需要单独问!
奚山却像习惯,自如地答:“标间。”
“好奚先生,房间在五楼,电梯在您身后。”
酒店看得出装修不久还挺崭新,池念住过五星级,也在小旅店暂时栖身,对房间质量已经很不挑剔。推开门后见客房宽敞,不临街,环境也很安静,超出他预期所以池念心情雀跃。
他放下自己背包,问奚山:“你睡哪边?”
下午四点,他们抵达德令哈。
既然有亲人在本地居住,听奚山叙述他似乎和那个表哥关系还挺好,池念以为奚山会去对方家借宿几天。但奚山直接把车开到个酒店,没和他商量,中途问句池念打算什时候走,得到“今天不走”回答后招呼池念下车搬行李。
前台入住,池念全程只用拎着自己背包等奚山办手续。他拿身份证时还有点不好意思,被接过去发现奚山看也不看,直接扔给前台。
两个人沉默地等,池念靠近些,看见扫描仪上奚山身份证。
“怎?”奚山问,察觉他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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