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奚山抬起头,朝他们笑出口整齐牙齿,“再来几张吧?”
破冰之后,善意与青海湖足够让贡布夫妇放下所有芥蒂与矜持。这颗高原明珠有神奇魔力,在这儿,语言、文化与宗教隔阂不复存在,所有人都样,是洁净天地间最朴素个灵魂。
他们三个专注于定格美景,池念手插在裤兜里静静地看会儿,拿出手机。
认识奚山以来,他无数次地想要为他们相识留点纪念。虽然奚山说会给他发盐湖日落照片,但那里没有人,只有回忆池念觉得不够。
他想用照片定格盐湖浅紫绚丽天空,巴音河边金色烟花,黄沙与戈壁,草原。定格每首播放过歌,奚山微笑,装作很凶
等离开青海,他会很失落吧。
池念伸个懒腰,波澜由远而近,涌上浅褐色砂石滩,阵风从湖面吹向他,灌满池念敞开衬衣。
他无聊,捡几个石头打水漂,直起身时,奚山不知什时候把相机拿出来,示意卓玛和贡布站在起。而那两位中途上车乘客局促极,手脚都不知怎放,站得笔挺,面对镜头时眼神羞涩胆怯。
风变得更大,耳朵边都是它诉说,池念把手凑在嘴边拢成个小喇叭:“你们在——干什——!”
“拍照!”奚山吼回来。
…没关系,要不咱们还是赶路?”
“没事没事,”回答他居然是贡布,“去看看吧,卓玛还没有去看过呢!”
似乎在奚山意料之中,他拍把池念驾驶座椅背,在下个岔路口指挥池念从油菜花田之间泥土路上开过去——小车与中巴不太好开这段,上面仍有车辙,证明能够抵达湖边,至少也能开到近点位置。
只是颠簸让池念声音也断续地抖:“越野车就是为所欲为,是这意思吗?”
“你快别说话。”奚山笑得停不下来。
“为什要拍——”
“贡布大哥说!他们结婚到现在,还没有拍过结婚照以外照片!卓玛姐姐喜欢青海湖,就提议让他们起拍几张照片!”
奚山吼完,那边贡布突然笑开,紧绷绷表情也稍微自然。他因为奚山不加掩饰话太过坦诚,脸上竟浮现出如同十来岁少年早恋被抓包神态,抬起手,不好意思地搓把自己脸,然后搂住身边妻子。
这个动作没有任何指导,仿佛只因为被风与湖泊柔情感染。
池念还在消化话语中信息,奚山抓住这边变化,扭头端起相机,精准地捕捉到这刻——
路不算太长,池念颠会儿就看见砂石滩。越野车歪歪斜斜地停在块油菜田边,黄灿灿花远看壮观,离近才发现花朵细小,拥在起抱团取暖似。
青海油菜花那有名,大约也因为蓝天白云与平均海拔超过三千米加成,这里所有颜色都明亮鲜艳,蓝天,金色花,还有绵延高山草原。花儿虽然比不上在其他地方生长、带着股水灵品种,但坚韧而强大。
池念望向手臂打石膏卓玛,她从上车开始就疲惫不堪神色似乎终于兴奋起来,褪去不安与担忧,在青海湖前,释放出全部负面情绪。
真好啊,很多事情都抽离出去。
即使只是在自欺欺人,其实心里明白该面对点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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