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是奚山渴望爱。
现在,奚山平稳地开着车,心里却凭空被搅翻长江水。
他自省过,当时是不是真做得太过火,只考虑内心焦躁急需释放而没换位思考替白小宛着想。于是这些年,他尝试着缓解自己与母亲不远不近关系,直到年前回德令哈,都没有放弃过。
他不会说话,不会处事,面对越亲近人就越惶恐。
白小宛对他示好全盘接受,也会关照他生活,从羽绒被,到逢年过节问候。但他们始终不像母子。
奚山这个赞美不太高明,但丁俪听得心花怒发:“他对你说过们吗?都说什?”
察觉到奚山迟疑,池念立刻张口就来:“说你漂亮,行吧!”
“去你。”丁俪笑得更深,言语间打趣倒很没有长辈严肃样,“你说漂亮都多少年,要听小奚讲。”
其实池念提时候都是抱怨,奚山听见这句,也知道骑虎难下。他正预备随口编些好听糊弄过去,却突然没来由地想起白小宛。
如果说天下母亲总会爱自己孩子,他为什从不觉得白小宛爱自己?可要斩钉截铁地否定,认为她没有半点亲情维系,当年白小宛又出于何种缘由定要维持和奚东阳婚姻关系,乃至于两人最终完全谈崩?
地谈谈,很快又能装作无事发生。
这种“无事发生”,奚山没体会过,他只有因为点芝麻蒜皮被计较到现在人生。不对比时觉得无所谓,这会儿看见……
有点儿失落,还有点儿心里不平衡委屈。
奚山没时间咂摸突如其来惆怅,池念很快和丁俪下楼来。电梯门打开,丁俪依然强势地走在前面,脸色却有几分缓和。
“久等,你们说那家烧烤在哪儿?”
奚山从前猜不透白小宛想什,现在突然不想去猜。
也许他们都学会各退步,奚山不再提那段婚姻,把该给都给她。
奚山不觉得她对奚东阳爱情能够伟大到支撑顶经年绿帽,若说面子作祟,离婚后这些年,谁又不是照样做该做事,无论帆风顺或是历经坎坷。
那当年……是为他吗?
纵然他根本不领情?
父母扭曲爱情让奚山价值观从“厮守终生”变为“谁离谁不能过”,乃至于收敛腔心动,不久前才小心翼翼地释放出点儿。
池念有什特别?说到底,不过对他真诚,对他执着,对他有纯粹爱恋。
丁女士要赴烧烤宴,换套不那正式穿着,外套也从挺括大衣变成鹅牌羽绒服,戴顶毛线帽,配着那张和池念相似、又因为保养得宜而不显皱纹脸,比实际年龄看上去小十岁都不止。
在楼上,她和池念不知经历什交流,这次坐进车里,丁俪改方才礼貌疏离,主动打开话匣子:“上次来重庆还是好几年前事呢。”
池念默不作声,奚山眼神闪反应过是在和他说,接话道:“阿姨以前来做什?”
“来玩儿。”丁俪整理着羽绒服袖口,语气轻松,“老池这个人不喜欢出国,当时宝宝高考完,和朋友到日本去,被生意闹得心累也想休息,就拉着他挑个地方。老池在北方呆腻,于是说们来南方走圈——路过重庆三天。”
“听小池说过,您和叔叔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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