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边树从浓重深绿缓慢褪色,嫩黄叶芽才刚在暖热阳光照耀中抽出,就被阵料峭春寒冻得瑟瑟发抖。江水泛绿,该是年中最清澈时候,只是还未完全升温,南北两条滨江步道人烟稀少。
城市高楼深处,大部分人深刻践行着“春捂秋冻”原则,没舍得脱下厚重棉衣和羽绒服。只有极个别不怕冷,已经开始敞着薄外套秀风度。
黄昏将至,奚山下公交,从站台慢吞吞地走向陶意画室。
他和画室其他人也很熟悉,夏雅宁见他来,嘻嘻哈哈好几句才说正事:“今天最后堂课,明天学生们就去考试,所以还得多叮嘱几句,奚哥,你坐几分钟哈。”
奚山说没关系,却不坐,趴在阳台上等。
“接!”
“车限号,只能起坐轻轨啊。”
池念说“好”,关掉防盗门。
月到现在他都没离开过重庆,而这大概是池念过得最不热闹、却又最温馨个年。
除夕夜时,电视开得很大,春晚掌声、笑声填充空间。只烤鸡,几道菜,两杯酒,把烟花棒点在阳台上放完。
和胸膛上。此外还有再隐秘点位置,大腿根、膝盖、脚踝……
就像在给他盖章,位置除他俩无人知晓。
同样,只有他们在起,池念发现奚山根本不是那酷:床上黏人,深夜黏人,雨天最黏人——如果他们某个下雨黄昏在沙发上并排坐着,五分钟后,奚山手脚必定要缠上他,自发地当大型挂件。
偶尔甚至还要跟雪碧争宠,实在很不像样子。
池念跟卓霈安聊过这事,对方分析大通不靠谱言论,池念觉得只有句大约沾点边:奚山是个独来独往太久人,内心或许渴望安全感,而他表达这种“渴望”方式与成熟外表完全相反,就变作幼稚肌肤相亲。
附近就是涂鸦街,游客、学生、市民,裹着深色调厚重外套,偶尔有两点明亮,乍看去不分彼此,走过时都忍不住驻足或放慢脚步。
冬末时梧桐树被修剪过枝桠,没那茂密,新叶从树干切面边缘向上生长。
春天啊。
太阳并不很快地变暖,夜里下雨,白天多云,风是
说过“新年快乐”,就算决定来年起度过。
假期除腻歪就是腻歪,池念和奚山看过不少老电影和最近两年爆米花大片,把错过都补回来。至于出游,池念怕冷又怕累,恨不能每天裹着他那件网购皮卡丘家居服,把地暖开得如沐春日。
但没能乐几天,池念就得继续去上班。
而奚山,也必须为生活劳碌奔波,努力让那几家店维持越来越红火生意——所以丁俪提,让池念带奚山回北京直找不出时间。
冬天漫长,黑夜逐渐变短,杨柳风吹面不寒时,春天才姗姗来迟。
不过正好池念也喜欢肢体接触,两个人私下里简直不分彼此,开始担心过某方面会不会不和谐问题也从没出现。
……反而有点过于和谐,时常后遗症影响到第二天。
“走!”池念半弓着身体穿鞋。
话音刚落屁股就被拍下,牵动某个地方,让他没忍得住闷哼声。池念直起身,瞪向抱着手臂靠在旁人。
奚山装得仿佛刚才什也没有发生,事不关己地问:“今天接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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