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沈植拿着杯热水进来,见许言闭着眼,以为他睡。他把水杯放床头,在床边坐下,用手背贴贴许言泛红脸,看他皱起眉嘟噜声。沈植有点无理地想要是许言直醉着就好。
“渴吗?”他试着轻声问。
许言慢慢撩起眼皮,半晌,很迟钝地“哦”声。他手肘撑在床上,支起上半身,微抬着下巴,张嘴,沈植把水杯靠过去。许言仰起脖子,之前还不觉得,旦碰到水就好像格外渴起来。他整个人有点急切,往前凑,双唇含住杯沿,喉结上下滑动,嗓子
“对,那岛听说是私人,里面具体怎样也不知道,下星期先过去看看。”
“嗯。”虞雪应声,“是林衍,他以前不让别人在岛上拍照。”
“原来是林总……难怪没人知道它长什样,连照片都没有。”
“没什特别,上面有个阳光房,里面种花,定期会有人过去照料。”虞雪说。
许言问:“种什花?看看有没有能用来布景。”
腾上来,压不住。他忽地握住许言手腕,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知餍足,许言终于给他零星半点,他反而想要更多——想要许言多摸摸他脸,想要许言不隐晦地说担心你,想要许言在酒醒后也能直看着他……
想要许言重新爱他。
很安静,许言没有回避沈植视线,神色仍然不太清醒。沈植喉结滚动下,低头向他靠近。很近,他看见许言长长睫毛,那双眼睛还是懵懵,但也亮。
他唇就要贴上许言嘴角——手机铃猝然响起,许言被吓得哆嗦,好像回点神,他别开脸,伸手掏兜,拿出手机。
沈植看眼来电人——虞雪。短短两个字浇灭所有企望,不留情砸破幻想,苦味猛地从舌根往上泛,沈植咬下舌尖,觉得自己才是那个醉又醒人,并且醉时间那短促,仅仅两分钟而已,都不够他好好珍藏,用来久违地做个美梦。他站起来:“去倒热水。”
“丁香花。”虞雪好像快睡着,语调轻得要飘起来,但许言觉得她更像是陷入某种回忆里。她说,“只有丁香花。”
“好,知道。”许言说,“累吧,收工就早点休息。”
“好呀~”
挂电话,许言闭上眼睛,刚刚说“拍摄”、“照片”时候,其实他满脑子都是沈植钱包里那两张相片。他好像看见很久以前自己,眼睛里有光,热切、真挚,也看见过去沈植,冷漠、不耐。他们面对面站在起,十分不搭,非常违和,而那个过程曾经持续整整四年。
他秒都不想再经历那样感情,所以只能拒沈植于千里,人总是要趋利避害。
许言没看他,接起电话:“喂?”
虞雪今天终于是正常:“在干什呢,进组星期你知道吗。”
“听说。”许言笑,知道她拍戏累,就把声音放轻,听起来格外柔和,“这不是很快就能见面。”
他说这句话时沈植刚走出去掩上门,隔着门缝听见许言嗓音,带着哄人似安慰意味——和三年前几乎没什不同,只是给另个人。沈植以为自己已经接受并能面对现实,原来不是,原来不能。
那边虞雪也笑声:“你说下期封面拍摄吗,确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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